“那要不找個俊俏書生,讓他勾引勾引這小庶女,鄉下來的,肯定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那清鴻院的書生一抓一大把,況且......”另一邊的宋承澤擠眉弄眼,意有所指的看向樊思遠。
樊思遠的确生的好看,但是樊家的二公子樊清越卻是更勝一籌。宋承澤努努嘴,腦袋裡冒着鬼點子。
這次輪不到周繼馳踹了,樊思遠直接上來一腳:“我記得清鴻院裡宋博翰可是榜上有名,怎麼?宋公子要舍自家哥哥救兄弟之急?”
被踹的宋承澤也不惱,摸摸自己被踹的地方,回道:“你之前不是很讨厭這個庶出的哥哥嗎?現在怎麼聽不得别人說他不好了?我認真建議的,萬一這樊清越當真和甯繁音成了,你們家那位古闆的父親大人說不定就把這位流落在外的兒子接回家了”
宋承澤越說越過火,完全還沒有意識樊思遠臉上已經隐隐浮現怒氣,仍舊自顧自地說道:“到時候佳偶一對,良緣一件,這樣一來,周三可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宋承澤說的忘乎所以,一回頭,見到樊思遠臉色陰郁,便知事情不妙,當即轉了話題:“說不定那鄉下來的小丫頭喜歡溫聲吞氣的,我哥哥也許...也許也能幫上忙....”
樊思遠臉上好了幾分,冷哼一聲,不說話。
周繼馳聽見他們拌嘴,覺得吵鬧的很,敲了敲桌子,說道“要是她真的被人勾走了,那我成什麼了?鄉下野丫頭都不要的棄夫?還是說,你們覺得我也隻是一個遊手好閑的廢物?連一個鄉下的小丫頭都看不起我?”
瞬間這兩個人嗖地一下都閉了嘴,但又不約而同的在心裡默默道:“你确實遊手好閑呀”
宋承澤鬼點子多,剛剛被周繼馳呵斥了沒有說出來,卡在喉嚨裡,覺得難受,半晌憋不住了,開口說道:“要不......要不咱們吓她一吓,讓她不敢進周家的門”
坐在另一邊的樊思遠聽聞連連點頭,說道:“周夫人倒時候看見人家怕你,依着周夫人喜歡這個姑娘的勁兒,說不定真會取消這門親事”
周繼馳聽着這話,哪哪都覺得别扭,自己家的兒子想取消不行,心疼别人家的姑娘,反過來還嫌棄自己兒子,周繼馳頓時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起來,被眼前這兩個人一撺掇,直往腦門上竄,将放在一邊的鞭子收到腰間,起身就要走,候在外面的店小二,見房門打開出來的是周三少爺,連忙招呼着小厮去馬房領周繼馳的馬,嘴裡還讨好道:“周三公子,可有什麼不滿意的?馬都已經喂好了,喂的最好的糧食,肯定不會委屈您的寶駕的”
周繼馳聽着小二的狗腿樣子,心裡的火氣越來越大,走了半路,一轉頭,回到剛剛的包間,見着宋承澤和樊思遠看見自己一臉看戲的樣子盯着自己。
周繼馳上去一人一腳,将兩個人踹翻在地上,嘴裡罵道:“都是什麼鬼主意,飯桶!”
說罷,覺得氣兒順了些,轉身便走了。
甯繁音沒有來過京都,京都很大,聽母親說,當今聖上住在這京都的中心,從宮裡的城牆上往下看,可以看見萬家燈火,還有漫天的星空,那個時候甯繁音很小,被母親說的入了神,覺得這京都定是福地洞天,滿城的繁華,看都看不過眼。
可如今......
甯繁音由着明香處理自己額頭上的傷口,看着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和這人煙稀少的路,心中有些難過。
如今這京都這麼大,還不知道甯家的院子在哪兒,如今又折了馬車,不知道還要找多久才能找到。
以前在裕浦的時候,甯家苛待甯繁音,數十年都沒有怎麼見過外人。甯家有兩個女兒,父親甯鴻濟偏心二女兒甯之遙,初到裕浦的時候,甯家還裝模作樣的照顧幾分甯繁音,可甯之瑤看她煩人,稍微撒撒嬌,甯弘濟就将她遠放在偏院裡養,偏院裡的沒有什麼下人,什麼都要自力更生,但好歹落了個清淨,這麼些年,除了甯家二子甯修齊多有照拂,甯家上下無一在乎甯繁音的死活。
本以為,如今甯家能居京都,日子會好過一些,哪知道,這才入京,又得罪了那位周家公子。
甯繁音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心底生出了一絲怯意,眼神盯着給自己的處理傷口的明香,忽然就冒出了一句話:“明香,要不我們給二哥道賀以後,回裕浦吧”
明香聽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道:“小姐是因為剛剛這事兒嗎?”明香索性放下手中的藥,坐在甯繁音旁邊說道:“這京都的貴公子肯定說話跋扈,小姐又沒有做錯什麼,不用自責的,再說了,這是天子腳下,還能枉顧王法不成?”
“可我在家不能讨父親喜歡,出門還容易得罪人,招是非,将來說不定會連累二哥的!”
明香道:“這不是小姐的錯!”
甯繁音盯着明香的表情,似乎在尋找安慰一般。
“小姐要是怕那些貴公子,大不了繞道走,回到甯府,大門一關,過自己的日子,和在裕浦一樣,都按照小姐的安排。”
甯繁音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甯繁音找到甯家的時候,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正門裡偶爾出來幾個拜訪的公子,甯繁音多走了幾步,從側門進了甯家院子。
“這麼大的院子呀!”明香一邊走,一邊感歎道。
“二公子真厲害,不僅父親沾了光,官職調回了京都,還有這麼大的宅子”明香驚訝道。左瞧瞧,右望望,被這繁華迷了眼,止不住地贊歎。
“誰把她帶到這裡的?”一道女聲劃過。
甯繁音臉上的笑容還沒綻放,便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