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郊的賽馬場。”宋承澤小聲說道,隻是這回答還沒傳進樊思遠的耳朵,樊思遠又打盹去了,身體後仰着,眼見着就要栽下去,被宋承澤一把扶住,不滿地嘀咕道:“怎麼又睡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宋承澤因為扶樊思遠自己失去的重心,馬頭一仰,嘶叫一聲,險些掉了下來。
周繼馳聽見這聲音,回頭看見樊思遠一臉困倦,便調轉了一下馬頭,走到樊思遠面前,将缰繩從樊思遠的手中取過來,套在樊思遠的頭上,惡作劇般地抽了一下樊思遠的馬。
樊思遠還在睡夢中,任由周繼馳松了手中的缰繩,随即便感覺到脖子上挂了一個東西,直到聽到周繼馳的低聲咒語:“我給你醒醒神!”
“啪!”的一聲,周繼馳的鞭子抽在馬屁股上。
樊思遠的馬一下子就跑出去,直直的順着街道狂奔。樊思遠驚的一激靈,醒了神,看清眼前的狀況,瞬間魂都吓的出了竅,大叫道:“讓開,讓開,快讓開!”
甯繁音帶着明香出門,不敢走遠,就在靠近自己院子的那個街道上逛逛,之前在院子裡的時候,覺得這街上傳來的聲音喧鬧,眼下出來看見以後,比起想象中人聲鼎沸的繁華要遜色許多。想來也是,甯家初到京都,哪能住的上頂好的宅院。不過,比起裕浦,這算是甯繁音見過最繁華的街了。
明香指着對面的布匹店興奮道:“小姐快看,那裡面的布帛真好看,小姐要不去做兩件衣裳?”
甯繁音順着明香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那布匹店确實不錯,點點頭:“現在還不急,做衣服還要量身,我們先去看看那邊,聞着像是桂花糕的味道!”
明香見甯繁音臉上的笑不像是僞裝出來的,暗自松了一口氣。
初來京都的幾天裡甯繁音待在甯家的偏院好幾天都不出門,像是對外面的世界失去了興趣,明香暗自擔心是不是之前在裕浦關的太久了,關的甯繁音都出了問題。眼下聽見甯繁音這麼說,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心中也就松了一口氣,回答道:“行,多買點,小姐之前在裕浦就饞了很久。”
甯繁音和明香停在一家糕點店面前,正準備問一問桂花糕的價錢,就聽見幾聲超越人群的高呼:“讓開,讓開!”
甯繁音尋聲看去,隻見樊思遠的馬發了瘋一樣朝着自己沖過來,瞬間便已經到了面前,千鈞一刻,甯繁音被明香用力拉開,不料卻撞在買糕點的小攤位上,攤位前面凸起的部分直直的撞向甯繁音的側腰,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甯繁音悶哼一聲,疼痛順着肌膚蔓延,迅速的蹿升。
樊思遠已經從慌亂中找到了點理智,來不及從脖子上取下缰繩,索性将手放在缰繩上,連同脖子一起用力往後拉,馬被用力一拉,在空中揚起了前蹄,長嘶一聲,停了下來。
樊思遠又拉了幾下缰繩控制住馬,才注意到被自己吓到撞倒在地上的甯繁音:“姑娘可有受傷?”
明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吓的失了神色,緩過來神來,慌慌忙忙的去扶甯繁音。
“思遠,你小子不錯啊!”宋承澤在後面追上來,輕輕的用手拍拍樊思遠的馬屁股,那動作又驚到樊思遠,沒有顧及甯繁音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就沖着宋承澤,說道:“你别拍我的馬!”
說完見宋承澤隻是輕輕拍了一下,繃緊的臉色才有所緩和,不過很快又擺起臉色,厲聲質問道:“你打我馬幹什麼?”
宋承澤見狀,立馬舉手投降道:“我可沒有,剛剛那一鞭子,可是周家少爺抽的!”說完回頭見後面周繼馳還隔着點距離,便微微靠近,壓低聲音說:“周三現在不知道在哪惹了一身氣,你小子還是小心點吧。”說完宋承澤便又拉開距離,坐直身子,朝着後面的周繼馳邀功似的大聲道:“沒鬧出事。”
周繼馳騎着馬過來,神色平淡,說道:“醒了沒?”
樊思遠觀察了一下周繼馳的臉色,悶聲說了句:“沒醒也被你吓醒了。”
說完這句話,樊思遠便想到自己剛剛吓着一個姑娘,轉頭去尋,看見甯繁音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低着頭,默不作聲,樊思遠看不見甯繁音的臉,見上下的打扮當隻是一個普通姑娘,見着也沒有出什麼大礙,便從腰間取下一小袋銀子,丢下去,明香剛好接到。
“不好意思,擾到姑娘,這算是小小的補償。若是有何處傷到了,可以去找樊家的大夫。”
說罷也不等甯繁音開口,便牽着缰繩,轉頭去問宋承澤:“城郊的賽馬場?”問完以後又像是不可置信,對着周繼馳問道:“那不是孫家的場子嗎?孫覺能乖乖讓出場子讓你去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