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周繼馳停住了,目光灼灼,一寸步讓地盯着甯繁音,緊張而又不安地發出了那句試探:“或許,我們可以再熟悉一點。”
甯繁音擡起了頭,迎上周繼馳目光,周繼馳在這視線之下生出了怯懦,嘴角打了個顫,“去青州...我的意思是去青州。”
甯繁音收回了視線,思忖了片刻,“你後背傷口未愈,如今周小姐身體...身體也不适,五皇子婚事在即,你留在京城更好。”
已經失了機會,周繼馳懊悔不已,甯繁音的話沒有用心聽,内心反複鞭撻了自己一萬遍,以至于神色沒有穩住。
“怎麼了?”甯繁音問道。
“我不想待在京城裡了。”周繼馳擰着眉頭,蕭彧和周映安的前塵往事剛剛還在自己面前上演,周映安嫁為人婦,而蕭彧卻困在其中走不出來。
夜長夢會多。
周繼馳心沉了一下,“蕭彧現在都變了,我也想出去看看。”
甯繁音:“你在京城,是為了牽制住你二哥,周少将軍...”甯繁音頓了一下,不知道謝清靈所說的那封家書要不要告訴周繼馳。
“我哥暫時回不來。”周繼馳坦誠得讓甯繁音生愧,“他被西涼女人迷得找不着北。”
甯繁音:......
“你不告而别,将來若是被人扣上謀反的帽子...”甯繁音轉動這眼珠,搖了搖頭,“太危險了。”
這幾句話說得周繼馳眼神發亮,他聽出了甯繁音話裡留有的餘地,“可周映安入了京,她代替我是一樣的。”
甯繁音撇嘴,“周小姐還懷着孕,你這樣...很不道德。”
周繼馳拉近一步,腰間的墜飾碰得叮當響,“周映安當質子比我更有價值,她當年差點被皇上選中當公主,老頭子為了救她,私下給了她一隊精兵,這事隻有陛下知道,這隊兵雖然上不了戰場,可她的确實打實的比我有用。我頂多是徒有其名,算不上數。”
甯繁音聞見周繼馳身上的藥草味和血腥味,辯駁道:“你的傷還沒有好。”
周繼馳心都熱了起來,“這點小傷不礙事,坐着馬車,等到了青州便能好...不,是能恢複如初。”
甯繁音感受到周繼馳話語中的急切,斟酌了一下,“我沒有辦法冒這個險。”
周繼馳高漲的情緒被打斷,喪氣地吐了一口氣,道:“我的哥哥們馳騁沙場為國死,可我卻隻能待在京城裡每日醉生夢死,換得皇帝少一分猜忌,朝堂多一分平靜,我都犧牲這麼大了,隻是出去一趟,又不是不回來了。”
話畢,周繼馳借着月色瞧着甯繁音的神色,心知這件事甯繁音做不了主,他隻是想知道她會不會排斥他,眼下,周繼馳自認為目的算是達到了。
“甯繁音”周繼馳叫了一聲,唇邊露笑,“你今夜聽得可都是絕密,五皇子奪嫡,周映安持兵,還有我二哥前線的消息,再往後去了青州,我私逃出京的消息你也知道。”
“你知道得有點太多了。”周繼馳輕揚着聲音,這幅不正經的樣子有點像甯繁音初入京城時唬人的模樣。
“這不公平。”周繼馳繼續道,“你有沒有什麼秘密?說來聽聽。”
甯繁音一愣,“不是我願意聽的。”
周繼馳眼中露出興奮,“反正你知道了,你也要告訴我一個你的秘密,這才對,你總不會賴賬吧。”
甯繁音:“那我忘記今晚發生的事就行了。”
周繼馳:“呵,甯繁音,你耍我玩呢?”
甯繁音想了想,面有猶疑,說道:“我沒...沒什麼秘密。”
周繼馳:“那就創造一個秘密——”
周繼馳撫住甯繁音的臉,垂下眼,雙唇即将觸碰的瞬間——
“嗯...”甯繁音分毫未動,兩人呼吸的氣息相互交融,“我有一個秘密。”
周繼馳動作頓住,“嗯?”
甯繁音:“算是一個秘密——”
甯繁音視線落在周繼馳被打斷後不滿而皺起的眉頭,平靜道:“我曾訂過親。”
周繼馳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訂親算什麼?她還和我訂過呢——
!!!
“嗯?!”周繼馳發出了一個音,眉角不可置信地上揚。
甯繁音繼續道:“在裕浦的時候。”
周繼馳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仔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