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禮?”
秦姝落微驚,眼下這秦家人人喊打的,誰還會來送禮。
小丫鬟端着一個黑木匣子走了進來,交到了秦姝落手中。秦姝落打開一瞧,隻見裡面裝着一塊玉佩,白玉入手溫良,中間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下面還編織着淺藍色的穗子,不管是從材質還是顔色上來說都是秦姝落會喜歡的那一款。
她不免開口道:“送禮物的人長什麼樣,可還說了什麼?”
桃息回道:“就是一個普通的跑腿的,估摸着是哪家的奴仆,他說是送給姑娘的生辰禮。”
“生辰禮?”秦姝落第一反應便是宋钰,因為隻有宋钰喜歡送她芙蓉花,那是他父母定情的花,也是他們定情的花,可轉念一想,如今江城禍亂叢生,宋钰自己都焦頭爛額,哪裡還有空顧得上這些。
她又問道:“就沒别的了?”
桃息搖頭,“沒了。”她想了想又道,“不過那人走後,門口鬧事的人也都被趕走了。”
聞言,秦姝落握着玉佩的手一緊,她再細細端詳着手中的玉佩,忽然無奈地失笑一聲,“原來是他啊。”
“誰啊?”碧書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道。
秦姝落随手把玉佩“咚”的一聲扔在桌上,碧書看着都心疼,這玉佩瞧着價值不菲呢。
又聽姑娘道:“你仔細看看這玉佩眼不眼熟?”
她撿起來一瞧,“嘶,好像有點眼熟,但就是沒想起來……”
碧書眨巴着眼看着秦姝落,秦姝落歎口氣,提示道:“京郊,小竹林。”
“哦,我想起來了,那日太……”碧書激動道,瞧見桃息還在又改口道,“那日那人送姑娘的報恩禮,也是一塊玉佩!”
秦姝落嗤笑一聲,“隻不過這回換芙蓉花了。”她拿回玉佩來,很是好奇,蕭洵什麼時候喜歡芙蓉花?她怎麼從未聽說過?真是莫名其妙。
而且她眼下正忙着呢,更不想搭理他了。
“收着吧。”秦姝落把玉佩遞給桃息,煩悶道,“這種燙手山芋以後有空再還給人家吧。”
“是。”桃息剛要伸手接過,秦姝落握着玉佩的手就一頓,腦海中忽然浮現起當日的情形。
那日,他也是拿着一塊玉佩,說:“你拿着這塊玉佩去五城兵馬司的任何一處都行,今後不管有什麼困難我都會替你解決,算是還你今日的救命之恩了。”
秦姝落垂眸盯着手中的玉佩,她一時間拿不準這到底就是生辰禮還是蕭洵也有此暗示……
姑父進京在即,這幾日父親也是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聽說次輔大人也是好幾次推脫他未見了……
“芙蓉花。”秦姝落呢喃道,可她上回還對蕭洵放了狠話,如今求到人家頭上,蕭洵會輕易答應她嗎?
秦姝落攥緊了手中的玉佩,眸光深邃而又堅定,碧書見狀,問道:“姑娘,怎麼了?”
“碧書,備馬車,我要出門。”她冷聲道。
“啊?是。”碧書趕緊應道。
秦姝落将玉佩收進懷中,大不了死馬當活馬醫,再差的結局也不過是被蕭洵奚落一頓罷了。
她緊抿唇瓣,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秦家大門口的髒東西還未打掃幹淨,秦姝落是從後門離開的,依舊是孫伯駕車,碧書陪侍,一行人直接去了北城兵馬司。
她想着舊人舊事應該能有兩分舊恩情。
等到了北城兵馬司府衙,秦姝落的馬車停在府衙對面不遠處,碧書拿着這塊玉佩去問侍衛鄭克大人在不在。
誰知侍衛直接回道:“鄭大人早就不在這兒了。”
“那她去哪兒了?”碧書問道。
侍衛不耐煩道:“這我怎麼知道,好像說是被上頭調走了。”
車裡的秦姝落隐隐約約聽見聲音,眉頭緊皺,難道要直奔太子府邸?她想求見太子可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這關鍵人物不在,中間連個牽線緩和的人都沒有,她也不好開口啊。
碧書拿着玉佩,有些愁眉苦臉,朝侍衛行了個禮,“多謝侍衛大哥了。”
侍衛擺擺手,“快走吧,别在這兒擋着人家。”
“哦。”碧書回頭,卻見身後過來一群黑甲衛,領頭的看着還格外威嚴,下了馬就要進兵馬司。
她退至一邊,剛要把玉佩收起來,就見那人拿過了她手中的玉佩,問:“這玉佩你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