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雲?”
說實話,這不小心撞到櫃子的一聲太過于驚天動地,讓顧念卿完全忘記了此時正是深夜,而且正有一個男人在她毫無直覺的時候摸進了她的房間。
瞧着司牧雲那副比自己還要驚詫的模樣,顧念卿有理由懷疑司牧雲撞出了一個副人格,腦震蕩治好了他的分離轉換障礙,卻給他帶來了人格分裂。
“是我……念卿,為什麼我會出現在你的房間裡…”司牧雲覺得自己的後腦像被人劈開似的疼,還有一陣麻意從後頸爬到整個頭頂,扭動脖子就會帶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身上…”還好司牧雲在進來之前穿好了睡衣,而身下墊着的兩張浴巾讓他忍不住多想。
此時飄窗外正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安靜的室内隻有空氣淨化器和中央空調運作的低聲嗡鳴。顧念卿卻對于他的出現并不感到懷疑,反到對他的傷勢很擔心。
司牧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顧念卿不可能就這樣放着明顯有異常的病患不管,翻身下床把他扶到一旁的沙發上。
“…謝謝。”恢複記憶後的司牧雲禮貌了很多,要是像失憶那會的他,此時會開心地纏上她的手臂,要求她和自己坐在一起。
“沒事,你還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嗎?”
顧念卿認真地看着他,身上帶着體溫的熱氣在靠近時會附在司牧雲的小臂上,讓他忍不住攥緊了手掌,瑟縮地向沙發深處躲去。
緊急時刻,顧念卿來不及打開卧室的主燈,台燈的暖色燈光從顧念卿身後透過來,帶出她身上窈窕的曲線,更别說顧念卿整個人壓在沙發上方,從上往下俯視着他。
喉頭不知道何時變得很幹,艱澀地咽了一口口水,司牧雲沙啞地回答:“我不太記得了…”
“當時我還在幫顧星做日常的心理調查,可是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睡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你就在我旁邊…”
顧念卿歪歪頭,自從司牧雲開始聯系她的時候明顯已經不在白雲之家了,如果從聊天的時候回想,司牧雲的精神狀态也很不穩定。
“你還記得做檢查的那天是幾号嗎?”
司牧雲捂着頭使勁回想,報出了一個模糊的數字。
顧念卿沉默了一會:“那已經是快一個星期前了。”
一個星期能改變很多事,如果間隙性地忘記一分鐘,一個小時,一天的事,似乎對生活都沒有太大影響,可要是在人不知不覺的時候忘記一周,一個月,甚至是更久的記憶,對整個人生都會有很大的影響。
每天的生活就像是一塊塊整齊合縫的拼圖,如果突然在不知不覺間缺少哪一塊都會讓人心慌。可司牧雲卻像已經習慣了一樣,慶幸地說:“才一個星期。”
“不過,這也很不好,這個星期我是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司牧雲内疚地皺起眉“我卻全忘了…”
相比失憶,他好像覺得和顧念卿在一起的時光更重要,以至于當他意識到自己正身處于顧念卿的卧室時,一種對于過去自己的嫉妒之心慢慢蒸騰。
“你的病經常發作嗎?”顧念卿用一種打量着某種神奇動物的眼神打量着司牧雲,她絲毫不理解經常會失憶的生活該怎麼過下去。
面前的男人咬住下唇,搖搖頭:“不是經常,已經治好很久了…明明不會再發作的,可是…”
“意思是以前就會經常發作了?”
高中的司牧雲絕對不會是這個鬼樣子,他絕對保持着一種清貧堅韌善良的小白花人設,即使被人欺負也要倔強地指着對方鼻子說“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現在的司牧雲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也不是道什麼時候就變成高中的青春版限定男高,腦子裡除了戀就是愛。
司牧雲沒接話,憂郁的眉眼被燈光下的陰影侵蝕,他似乎不想主動提起這幾年發生了什麼,反問自己這一周做了什麼事。
“這,說來話長。”
顧念卿不客氣地把這段時間司牧雲幹的蠢事說了個遍:“你在我和别人吃飯的時候和我的助理吵架,搶我的衣服,還在下雨的時候堵在我家門口發瘋。”
“我念着舊情把你送進醫院,你倒好,直接失憶了,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就隻能把你帶回來了。”
聽起來好蠢,但前女友居然是這麼容易大發善心的人嗎?
對自己的戀愛腦沒有清晰了解的司先生向顧念卿道歉,并示意自己現在就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