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檢?”
站在門口的婦人提着某家的限定挎包,染了紅棕色的卷發盤起,此時卻因為過于激動的肢體動作而有些散亂。
“我不把你們療愈院所有人都起訴都算好的了,現在居然還想給星星體檢!”
崔瑜秋氣得胸口發疼,身上整齊的小香風套裝都遮掩不住她現在的磅礴怒氣,手掌重重地拍打在桌面上:“去把你們的主管醫師叫出來!他把我兒子弄成這個樣子後就突然消失,現在還想給顧星做體檢,你們這個機構故意的是吧?”
幫司牧雲管理體檢事項的主醫師安撫着崔瑜秋,先讓她好好地坐下來,兩人再仔細地談一談。
“如果顧星确實是因為我們機構的療愈而導緻病情惡化,那無論如果我們都會對此做出表示和賠償,包括在後續,我們會把顧星治好。”
“但作為顧星的家長,我相信您也清楚,顧星得的是一種基因病,我們的療愈療程中也沒有給予顧星在病理類的相關治療,最多是從環境上對顧星的行為有所規制,讓他能更好地和周圍的人來往。”
主醫師雖然覺得顧星很棘手,但在未經過系統的病理治療中,一個孩子在穩定的環境中性情大變也是十分令人值得懷疑的,奈何他有看過顧星近期所有的監控錄像,并沒有找到什麼可疑之處。
可以說,隻要顧星踏進白雲之家大門的那一刻,就有無數隐藏在裝飾下的攝像頭保證他的安全。
這是對兒童的看護,也是對療愈所内的護士和幼師的一種保障。如果兒童身上出現莫名的傷口,白雲之家也會找出證據來減少家長對療愈院裡醫師的懷疑,反之,白雲之家的内部成員也會在進行療愈時更加嚴格地遵守規範,提升兒童們的療愈體驗。
在顧星出事時,白雲之家就已經把和顧星有關的全部監控交移給公安機關,并讓崔瑜秋也全部看了一遍。
作為A孩的媽媽,崔瑜秋自己也對顧星身上的疾病有所研究,她并不是不知事理,故意撒潑的家長,但是當她看到自己在白雲之家中都找不到可以懷疑的對象時,她有些崩潰。
“那為什麼星星在回來的時候會那麼痛苦呢…原本就立馬想讓他在家裡接受治療的,可是,可是他說,他想來療愈所裡和朋友見面…”
崔瑜秋知道把顧星一個人交給療愈所是不對的,白雲之家有很多需要親子一起來完成的活動,顧星需要她陪伴的時間比在顧星上學的時候還頻繁,可她常常會為了工作而缺席活動。
“我知道你們帶這個孩子也很辛苦,但這是你們作為療愈師該做的工作,對嗎?”崔瑜秋深吸了一口氣,小口飲下面前杯中的水。“所以我不會放過任何有可能傷害了顧星的人。”
“我們理解,白雲之家已經向您做出了保證,相關的司法程序我們也配合您走完了,現在的體檢也是為了進一步調查出顧星身上的問題。”主醫師好說歹說,總算是把人哄得沒有那麼情緒激動了,頭疼地等着自己的頂頭上司來救場。
沒過多久,司牧雲換好了制服來到會談室,主醫師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大喜過望,禮貌地和崔瑜秋說明情況後便離開了。
“您好,我是顧星的主要療愈師,我叫司牧雲。”穿着白大褂的男性面容溫和,周身氛圍讓崔瑜秋的心都安定了一些,确實适合療愈師這個行業。
對于自己兒子的療愈療程,崔瑜秋起碼是知曉具體的的人員和治療内容的,對于這個還接班沒多久的司醫師,她幾乎沒見過真人,但從顧星的反饋來看,他在療愈上做得很好。
“為什麼是由你來決定體檢的事?”崔瑜秋不理解,在她眼裡,司牧雲隻是主醫師手下的一個小員工,除此之外他還是顧星出事時的第一責任人,崔瑜秋疑惑他怎麼敢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對,我向您提出這個請求,為的就是證明顧星的病很有可能是人為引發的。”司牧雲拿出一份報告,那是每日測評中對顧星體内激素反應的曲線,在顧星突然發病的哪一天,激素曲線異常增長,而且在後來一直居高不下。
“我們有理由懷疑,是顧星在外部接受到了某類藥物的刺激。”司牧雲認真地看着崔瑜秋的雙眼“顧星除了在白雲之家進行療愈,這段時間還去過别的地方嗎?”
“仔細想想,必須是有規律性的,保持了一定時間的場所。”
崔瑜秋睜大雙眼,她明顯想到了什麼,但又懷疑地皺起眉頭:“你是說,顧星是在外面被人……”
“但,我們兒子是在你們機構裡發病的,和外部又有什麼關系呢!”崔瑜秋抓緊了旁邊的手提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