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
柔軟的唇随着指縫的擠壓變形,唇隙吐出絲絲縷縷的潮熱濕氣,顧念卿生出幾分興趣,壓緊了司牧雲的嘴,他也不掙脫開,隻是歪着頭,一雙澄澈的眼擡起時眼波流轉,直直盯着顧念卿。
感受着手心洇出的濕意,顧念卿瞬間清醒了一陣,把手從司牧雲臉上拿了下來,不動聲色地在衣角蹭了蹭自己的手心。
司牧雲看見了,他沒說什麼,隻是把藏在桌布下的手一點一點撫上顧念卿的手背,缱绻地在她的肌膚上打轉。
“還要繼續喝嗎?”
見顧念卿已經靠在椅背上休息,司牧雲湊近了和她低聲私語,身上的香水味纏着着化妝品的香氣飄在顧念卿的臉側。
顧念卿伸手拎住他的後頸,像捏住一隻大貓的皮肉似的,把他從自己的身邊挪開。
“不,休息一下。”
晃晃頭,顧念卿喝了一點解酒的檸檬水,反而和桌上其他喝得正開心的港口商搭話:“雖然生意已經談完了,但為了下次合作,希望各位能知無不言…”
港口商早就喝得酩酊大醉,漲紅的頸肉層層堆疊,張口就噴出了不少唾沫星子:“那是!顧總還親自大家光臨和我們談生意,誰敢藏着掖着呀,哈哈。”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你來我往地又敬了一輪酒,見他們都喝高興了,顧念卿才慢悠悠地抛出下一句:“所以有什麼關于楊家的小道消息嗎?”
“比如,他們上個月從x國訂的那批貨。”
本就灌滿酒液的窄杯晃動,正談得情緒激昂的港口商們愣住,呆滞地看着顧念卿,連拿着杯子的手都有些不穩。
氣氛的沉澱也帶不走更加濃郁的酒氣,一個腦袋暈乎乎的港口商下意識地回答:“楊家…他們不讓…”
“哎!”身旁的人制止了他,一把拉住了說話人的手臂,沒控制好力道,反而把已經醉得有些恍惚的人扯得半邊屁股離了凳子。
扯人的也是港口商,他在這桌上也不是什麼大戶,和說話的人一個體量,卻對能壓他好幾頭的顧念卿緘口不言。
顯然他們都被打點過了,更有甚者,還可能被誰拿捏住了把柄。
一開始說話的港口商快從椅子上跌下去了才吓得一激靈,頂着周圍人的目光尴尬地賠笑:“不,不好意思啊…鄙人喝多了…”
咳嗽兩聲,他坐回位置後就一言不發地垂頭盯着面前的餐具,心裡卻知道自己闖出大禍了。
“說啊,楊家不讓什麼?”
顧念卿也沒打算放過他,自從兩人拉扯的動靜鬧大後,整張桌子就再無一人發言,連身旁倒酒侍茶的小情人們都唯唯諾諾地收回手。
因此,那聲反問簡直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直愣愣地敲打在港口商身上。
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會出事,港口商這會不喝飲料也醒酒了,層層冷汗從背後冒出,浸濕衣物。
他嗫喏了幾下嘴唇,還悄悄擡頭看了一眼就坐在斜對面的顧念卿,發現她就銳利地盯着自己時,開口說話時的聲音就更結巴了:“是楊家先威脅我們的,我們也沒辦法。”
“所以呢?威脅你們幹了什麼?”這場飯局已經進行很長時間了,顧念卿厭煩于和他們推來阻去,直入主題。
港口商借着擦汗的動作和其他人交換眼神,沒想到一個人都不看他,紛紛裝作在忙其他的事,心裡氣得直咬牙。
索性都捅了簍子,港口商自暴自棄地說完:“楊家最近一直在借着商船運東西,而且也不是走的正規港口。”
“他把我們手上的小型船都包了,甚至船上運貨的人也換了一批,幾乎除了船和港口,其他都是由他們楊家人自己接手。”
“我發誓,自己就知道這麼多了…”
見顧念卿還盯着他,港口商一副饒了自己的樣子擺手,讓顧念卿别把矛頭再對準他。
前半個小時,他們還在為了和顧氏簽下一筆大單子而沾沾自喜,現在倒是一個接一個地逃避視線,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作為偏小型的港口商,他能說的東西确實不多,顧念卿視線一轉,看向剛才拉扯他的另一個港口商。
他似乎很看重今天的飯局,還穿了一身嶄新的西裝,奈何胸口已經被手抖而濺出的酒液打濕了,染上大灘的酒漬,配合上他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和之前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區别很大。
顧念卿點了點他:“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西裝男顫了三顫,手老實地放在膝蓋上,焦慮地扯着衣服面料:“我也是被楊家借去了很多船…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運什麼!”
“您也聽到了,他們運貨對接的都是其他人,我們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