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原本暗淡的天空與白晝交替,天際泛出魚肚白般的顔色,随着時間,淡藍色的天空披上一層薄薄的橙色外衣,逐漸向天邊散開,遠去…
不同于之前的早起,生物鐘一向很準的祁淮硯在今天卻睡到了中午,他醒來時,除卻身體上粘膩的汗水讓他有些不适外,感覺全身都充滿了力量,一些曾經隐隐作痛的舊傷似乎也已經恢複。
晃神之際,他不小心撞倒了桌子上的水杯,手竟然快速地接住了原本要摔得粉碎的玻璃杯。
很不對勁,不止是今天的晚起,身體的變化和他剛才過于敏捷的反應也很奇怪。
他咽下内心的詫異,去了衛生間洗澡,如果說晚起是他太累了的原因,那身體上的變化又是什麼。
浴室内,他低下頭,将衣服脫去,溫熱的水通過淋浴順勢而下,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似乎給肌膚鍍上一層金色的紗衣,他下意識地去尋找腹部處那原本一道長達數厘米凹凸不平的疤痕。
沒有。
不止是腹部的疤痕,曾經在祁家留下的刀傷、槍傷都消失不見了。
腦海中昨晚的記憶也随之而來,他昏睡前最後的記憶,是陸清禾喂給他的一顆不知名的藥丸。
祁淮硯不禁想到昨天陸清禾去醫院前的畫面,他當時太擔心她,便忽略了一些細節,現在想起來,倒是十分地疑惑。
他快速地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後,給裴湛發了一條信息,讓他在京墨醫院等他。
身體表面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那身體内部呢,他需要一個合理的驗證。
祁淮硯出房間時,正好碰上了前去詢問姜婉玉是否需要用餐的張媽。
姜婉玉如果早上沒出來,一般是這個時候讓張媽來叫她,這種情況一般是極少數的,因為姜婉玉一向自律,從不晚起,除了有時候太忙,但這種時候也都是在書房。
“祁少爺。夫人還沒起,我來詢問夫人是否需要用餐。”張媽瞧見祁淮硯,便恭敬地向他解釋道。
還沒起?
母親前去N城談生意的事情,祁淮硯是知道的,按照母親的習慣,這個時間根本不可能還沒起。
張媽見祁淮硯沒有說話,便小心地敲了敲姜婉玉的房門,聽到裡面的應答聲後,就走了進去。
祁淮硯的車在别墅的車庫裡,他開着車駛出車庫前往京墨醫院。
今天是節假日的最後一天,街道兩旁的店鋪已經漸漸恢複了營業,炊煙從裡面飄出,形成一小卷雲團在空中萦繞。
馬路上,車輛如同潮水一般一輛接着一輛地不斷湧入,在等待紅綠燈的時候,可以清晰地看到斑馬線上走動的人群。
黑色轎車内,陽光透過車窗照到祁淮硯那雙指骨分明的手上,額間的些許碎發随風曳動,那雙手有力地握住方向盤,神情專注,目視前方。
手機鈴聲的響起打破了車内安靜的氣氛,祁淮硯單手握着方向盤,用另一隻手輕點挂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自動接聽了電話。
“祁淮硯,這大中午的,你又叫我來上班,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休假時間!”電話裡傳來裴湛充滿怨氣的聲音,可以想象得到他現在的咬牙切齒。
“A市穆家的那單生意給你當作報酬。”祁淮硯眉眼微微動了動,用着一貫平淡的語氣說道。
裴家最近正準備與A市的穆家開展合作,,祁淮硯若是肯牽線,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祁總大氣,我這就過來。”裴湛那頭急匆匆地挂了電話,電話最後的聲音便是一道緊促的關門聲。
祁淮硯的車正靠在右道,等待紅綠燈,開了近半個小時的車,這會兒的太陽正是最烈的時候,額頭漸漸顯現出細細的汗水,就算車内已經開着空調,但也有些悶熱,他趁着等紅綠燈的時候拿起車座上放在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導航上顯示的地圖,有幾處紅得發紫,标示着車流的擁擠,他當即換了一條新的路線-是一條老路,雖然路途有些爛,但車流相對還算少。
他來到京墨醫院後,便将車停到了醫院的停車場,乘坐車庫的電梯上到了醫院的最高層,徑直地走向了裴湛的辦公室。
裴湛身上連醫生制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氣喘籲籲的樣子顯然是剛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