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放在腿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一聲,陸清禾低頭查看着手機中的内容。
是傅允禮發來的消息。
在陸清禾察覺到任老爺子看到她時的反應後,她便隐隐約約覺得這可能會與母親的家族有關,畢竟陸哲川的親人她早已見過,與自己可沒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在走出休息室的時候,她就給傅允禮發了消息,讓他幫忙調查一下任老爺子和慕娴茵是否與姜家有關系。
遺憾的是姜家的信息實在是少之又少,傅允禮動用所有關系也隻查到一些皮毛,好在在慕娴茵身上查到了些東西。
(以下所提及名稱為虛構架空)
資料顯示慕娴茵自進入榮覓娛樂公司以來,便參與各種慈善活動,進行大大小小的捐款,這在外人眼裡看來這隻是她善良、充滿愛心的一面,并未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但傅允禮卻發現,慕娴茵在參與捐款的過程中,一直以來都有同一家孤兒院入選在内,并且時間長達二十年以上,而巧合的是任之華所參與的各項慈善活動中,也有這所孤兒院的身影,通過這一條線索,他托人拜訪了孤兒院已經退休的老院長,得知慕娴茵曾是這所孤兒院中的孩子。
這所孤兒院的前身名叫向陽孤兒院,而後經過政府重建改名為意安,向陽孤兒院在三十多年前曾發生過一起轟動全國、彙集各種黑暗勢力的人口販賣案件,此案件跨越多個省市,受害者無數,其中向陽孤兒院就是最大的一個販賣場。
上級領導為此下派各級幹部、各省市精英組成聯合調查小組進行偵破,在長達數年的行動、且付出慘痛的代價下,終于将彙集在各個省市的犯罪據點一一搗破,救出深陷地獄的衆多受害人,但遺憾的是,雖然抓捕了大量犯罪人員,但仍有犯罪者潛逃在外,為保護提供線索的證人與受害者,此案件的相關資料被全部封鎖于警方之中。
經過三十多年的歲月更疊,曾經的孤兒院早已被新的孤兒院所替代,而當年的受害者如今已長大成人,分布在全國各地,有了各自的生活,而那起轟動全國的案件也随之慢慢淡忘在人們的記憶中,若非是陸清禾讓他查一查慕娴茵和任老爺子,這樁當年的大案也不會再一次出現在視野中。
而任老爺子為尋找靈感走遍大江南北這件事情也是衆所周知,在他青年、中年時期,不僅會在空閑的日子去走訪各地,有時還會特地拿出時間,無論是繁華的城市還是悠遠的田園風光,或是荒蕪偏僻的山林深處,任老爺子都一如既往地一一踏尋,因此見不到任老爺子的蹤影是常有的事。
正是因為這一點,任老爺子身邊的人對于他時不時地消失一段時間也是見怪不怪,在資料上顯示任老爺子消失的時間有時幾天、幾周,多則幾個月,沒什麼規律可循,但傅允禮通過慕娴茵的資料和向陽孤兒院事件的時間點,發現任老爺子的消失點恰好在這中間,且這一次的時間長達一年之久,并且在他回來之後,不僅沒有出現在大衆視野,還推了許多的工作。
當時衆說紛纭,不過大多數人都猜測任老爺子大概是在創作下下一部原創影視或電影,也就沒有再多過問。
向陽孤兒院、慕娴茵、任老爺子、步微棠、《歲舟恒甯》……
祁淮硯曾告訴過她,步微棠父母死亡的線索就藏在《歲舟恒甯》之中。
《歲舟恒甯》背後隐藏的有沒有可能是一個真實發生的故事,步微棠父母在初稿中留下的線索在步微棠的創作過程中已經融入了《歲舟恒甯》。
虛幻與現實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看不清,摸不透。
“茵姐,我去趟洗手間。”陸清禾将手機熄滅放在了包裡,她轉過頭小聲對身邊坐着的慕娴茵說道。
“好。”慕娴茵沒有多大變化,在輕聲回複後繼續看着舞台上的試鏡。
陸清禾半彎着腰,盡量不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從劇場的後門走了出去,沉浸在舞台上的表演的觀衆并沒有注意到她的離開。
此時的舞台上的演員表演完畢,下一位試鏡人員-陳悅希慢慢走了上來。
劇院的走廊很是空蕩,除卻零星的幾個工作人員和已經試鏡完準備離開的演員外,沒有其他人的身影,陸清禾順着标識牌找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衛生間。
【哥哥,可以幫我查一下步微棠與慕娴茵和任之華是否有過聯系嗎?】
陸清禾在微信聊天框中輸入着,傅允禮已經将能查到的東西都查了出來,但步家的身影卻從未出現在其中,這顯然與她掌握的有所違背,隻有一種可能,他們掩埋了這段聯系,而有這個能力的隻有步寒邺。
步家宴會。
祁家與步家的合作順利進行,在這期間已經達到了雙赢的局面,為這兩家帶來了無窮的利益,一時之間祁、步兩家的關系拉進不少,作為促成兩家合作的步寒邺與祁淮硯自然也就成了上流社會中的紅人。
而今天恰好是步家為昭示合作而舉辦的一場宴會,早已暗流湧動的豪門子弟紛紛來此宴會中,想探清步家接下來的動作。
站在絢麗水晶燈下的步寒邺揉了揉手腕,他剛将那幫老狐狸應付過去,此時滿是不耐,路過大廳時看見了坐在角落裡的祁淮硯和裴湛便走了過去。
“你這兒倒是清閑。”經過合作的兩人如今兩人也算成了朋友,步寒邺坐了過來調侃道,他在那糊弄那些人,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
同樣是促成祁、步兩家合作的兩人,怎麼祁淮硯這邊就沒人敢來他身邊客套,難道是自己最近脾氣太好了嗎?
步寒邺不禁有些疑惑。
“來,步總,喝水。”裴湛從旁邊的餐飲桌上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祁淮硯放在身側的手機屏幕忽然變亮,在嘈雜的宴會中響起一道細微的提示音,聲音雖小,但祁淮硯聽得十分清楚。
是初初。
祁淮硯沒理會步寒邺的調侃,第一時間翻開了聊天框。
【步微棠七年前重新起筆創寫《歲舟恒甯》時,任之華曾當過她的老師,至于慕娴茵,在步微棠父母去世時,參加過他們的葬禮,在她進入娛樂圈後也與步微棠在工作中有過多次合作,我這邊還有一些資料,我發給你…】
祁淮硯在知道陸清禾加入步微棠的劇組後,為了以防萬一便調查了步微棠和《歲舟恒甯》相關的事情,而慕娴茵作為陸清禾的經紀人,自然也在調查範圍之内。
“是那位陸小姐?”步寒邺見祁淮硯沒有理他,也并不惱怒,反倒是意味深長地打趣着。
能讓祁淮硯這樣的人露出這副表情,恐怕也隻有那位陸小姐了。
“今天是微棠《歲舟恒甯》試鏡的日子,我要去接她,陸小姐估計也在那兒,不如我們一起去?”步寒邺單手松了松領帶,另一隻手端起水杯輕飲。
“這宴會還沒結束,你作為主辦人就這麼溜出去不好吧?”一旁的裴湛指了指宴會中央,話裡雖然說着不好,但語氣中卻躍躍欲試。
顯然,他也想溜出去。
“走吧。”祁淮硯開口道,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留在這兒也隻是做些面子功夫。
“我先去把車開出來。”裴湛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就走了出去,一晃眼就沒了蹤影。
宴會中央突然出現一陣熱烈的高呼聲,他們順着聲音看去,看到了人群中一個穿着西裝革履的男人,男人年齡大約二三十歲左右,面容俊朗,手裡拿着高腳杯正站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身邊與周圍的人交談着。
“項行森。”祁淮硯淡漠地說道。
項家家主項鋒的兒子,面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正是項鋒,能站在他身邊談笑風生的人隻有項行森。
“項行森?傳言此人體弱多病,年幼時便被送往國外,前不久才剛剛回國,今天倒是他第一次出現在公衆場合。”步寒邺眯着眼睛認真看了看。
一個從未見過的項家人,一回國便接手了項家大本營的生意,成為項鋒的左膀右臂,目前正打算進入山海市謀求更多的利益。
人群中的項行森似乎是注意到了他們的目光,他轉過身,朝着他們的方向舉起酒杯,微微點頭。
眼神漠然,唇角勾出一抹弧度,雖見笑意,但卻猶如冰川。
【你們好了嗎?我這兒都出來大半天了!】裴湛的消息發來,字裡行間都能看出他的催促。
祁淮硯将目光收回,與步寒邺一同離開了宴會。
在他們離開後,項行森眉眼中透露出一絲無趣,他厭倦地看着身邊阿谀奉承的人們,有些不耐地晃了晃酒杯。
聊天中的項鋒身子一僵,他将項行森周圍的人打發掉,“讓他們年輕人去逛吧,我們來這邊聊。”說罷就稀稀疏疏地和周圍的人去了另一邊。
如果有人認真觀察項鋒,就會發現他看向項行森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在看他的兒子,眼神中滿是尊敬與讨好,甚至在那眼眸之下藏着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懼。
衛生間裡的陸清禾很快就收到了祁淮硯發來的信息,她仔細地将聊天框中的内容看完,心沉了又沉。
祁淮硯的信息又證實了她的猜測。
步家父母、慕娴茵、任之華都與向陽孤兒院案有關,他們極有可能都是這樁案件的受害者,而《歲舟恒甯》中掩埋的線索是指正潛逃在外的真正幕後之人,當年這樁案件并未将真正的幕後之人捕獲,抓捕的隻是被推出來的替死鬼。
系統任務的指引與一樁陳年舊案的重現啟動,讓陸清禾漸漸察覺到世界背後的秘密。
她将手機收好放在随身攜帶的包裡,正準備從衛生間出來,卻聽到了一道細小的女聲。
聲音有些耳熟,似乎是…施若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