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禾起身将桌上的東西快速地收拾好,從書架上拿下幾本厚厚的書放在了桌上,随即從書包裡拿出幾張前不久考完的卷子。
“清禾你還在忙嗎,爸爸可以進來嗎?”不一會兒,陸哲川的聲音傳到耳中。
聽到陸哲川聲音的二人早已默契地結束了後面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爸爸,你進來吧。”陸清禾将其中一張卷子用筆勾畫着。
門微微掀開了一道縫隙,陸哲川手裡拿着幾個精緻的袋子走了進來。
“淮硯也在啊,清禾這是在?”他走近幾步,故作驚訝地說道。
“我有些學習方面不懂的問題,正好有空就讓哥哥教教我。”陸清禾指了指卷子上的某道題說道。
“許久沒見到清禾了,爸爸出差回來給你帶了些禮物,看看喜不喜歡。”陸哲川将手裡精美的袋子放在沙發上,在袋子裡拿出幾個裝着首飾的小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條水晶項鍊和用細鑽點綴的手鍊,袋子裡還有些包。
“謝謝爸爸。”陸清禾臉上帶着欣喜的表情,聲音略顯甜意。
“喜歡就好,那爸爸就不打擾你學習了。”陸哲川眼裡含笑地說道,過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卧室。
門關上時發出輕微的聲響,陸清禾将那條水晶項鍊拿下,放在手心,用手指輕輕地觸碰着水晶上挂着的吊墜。
不知為何,這條水晶項鍊讓她感覺有些不舒服,就像是看到了陳悅希身上的轉運石般的感覺。
“喵嗚。”懷裡的年年發出清脆的喵嗚聲,從懷裡一蹦而起,将那項鍊從手中奪取,吊墜被它死死地咬在了嘴裡。
“哎,年年。” 年年突如其來的異常舉動,讓她不禁喊了聲。
她連忙跑到年年站着的地方,年年原本漆黑的瞳孔中出現一抹異色,紅光忽閃,嘎嘣一聲,吊墜竟被年年咬碎,碎成幾塊的水晶掉在了地闆上。
黑色煙霧從水晶碎片中慢慢湧出,最終消散不見。
“喵…”年年扭着身子蹭了蹭她的手,眼裡的紅光慢慢褪去。
她将地上的水晶碎片裝到小盒子裡,随即放在了一旁的書櫃上。
“沒事了。”她重新将年年抱了回來。
“這裡面有監聽器。”祁淮硯指了指禮盒中的鑽石手鍊。
這一類招數,他在祁家沒少見,仔細一看,就發現了這項鍊的不同。
“看來,他還是不放心。”陸清禾冷笑一聲,之前陸哲川也以禮物的名義送了一條項鍊給她,不過那藏在鑽石項鍊裡的監聽器被她弄了出來,如今仍賊心不死,竟然又送了一條。
還有這水晶項鍊,不知道是誰讓陸哲川送給她的。
“你要做什麼放心去做,陸哲川這邊,我來幫你盯着他。”祁淮硯見陸清禾沒有一絲的驚訝,便知道陸哲川不是第一次在她身邊安裝監聽器。
一想到這些,他看向這條項鍊的眼神就越發冰冷。
“我沒事,我可是重生回來的,才不會在乎這些。别擔心,開心一點。”陸清禾用同樣的話對他說道。
“你呀。”祁淮硯見陸清禾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禁失笑道。
“哥,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很好…我很喜歡。”陸清禾的聲音很輕,輕到他幾乎沒有聽到。
她已經許久沒見過這樣的哥哥了。
從陸清禾卧室出來後的陸哲川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身邊站着弓着身子的徐秀芳,她低着頭,身子有些顫抖。
“我讓你看着小姐和夫人,結果呢,我問你什麼,你都一無所知。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陸哲川看着面前的徐秀芳說道。
“先生,小姐和夫人見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說過什麼,我每天都實時地記錄着,您讓我安排的監控我也一直保存的…我真的盡力了,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了您。”徐秀芳惶恐不安地說道,她甚至跪在了陸哲川的腳邊。
看着腳邊的徐秀芳,陸哲川眼裡閃過一絲鄙夷,“行了,我不想聽這些借口。徐秀芳,你來家裡已經很多年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想你應該清楚,這是最後一次機會,給我盯緊小姐和夫人,明白了嗎?”
“别想着背叛我,後果你承擔不起。”他的聲音帶着狠意,匍匐在他腳邊的徐秀芳不敢擡頭,隻是一聲又一聲地說着“明白。”
陸哲川沒再理會徐秀芳,從不起眼的角落裡走了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
直到陸哲川離開,跪在地上的徐秀芳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她臉上的驚恐還未消散,恐懼與愧疚在她臉上融成了一團,直到幹活時也有些心神不甯。
“秀芳,你這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會兒。”與徐秀芳一同工作的傭人有些擔心地關心着她。
“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我緩緩就好,這還有這麼多事沒幹。”徐秀芳搖了搖頭,手下更加賣力地幹了起來。
“秀芳,你也别太辛苦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見徐秀芳這麼說,旁邊的傭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徐秀芳比她們這些傭人來陸家的時間都要早,待人和善,幹活賣力,也不偷奸耍滑,因此大家的關系都很好。
徐秀芳丈夫早死,一個人好不容易将兒子拉扯大,好不容易能享享清福,結果兒子不争氣,在外面犯了事被抓進了監獄,還欠下一屁股賭/債,最後還得靠徐秀芳這麼賣力地工作來還債。
“哎,你說秀芳人這麼好,怎麼就這麼難呐。”其中一個傭人不禁小聲地感歎道。
回到房間的陸哲川略顯疲憊的坐在沙發上,他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這段時間公司突然遭受了一系列不知名的商業打擊,查了許久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他隻好借着出差的名義來處理這些事情,公司裡的人一個個的一問三不知,大部分的事情都得自己處理,直到這幾天才緩了下來。
以出差的名義出去,自然得帶回些禮物回來,除了那兩條帶着監聽器的鑽石手鍊是他準備給姜婉玉和陸清禾的,其餘的禮物幾乎都是由曼雲和悅希幫他挑的,也就這點讓他順心了些,公司的事情她們可真是幫不上一點忙。
不知道是不是多想,姜婉玉最近對他的态度越發地冷淡,他得找個時間好好地和她鞏固一下感情,這鑽石手鍊是他花了一大筆錢才買回來的,一是為了當作禮物送給姜婉玉,二則是裡面被他裝了監聽器以便監視姜婉玉的行蹤。
翊婉集團遲早會是他的囊中之物,可不能讓姜婉玉察覺到他的異樣,這監聽器也是為了他能實時掌控姜婉玉。
陽光透過樹隙照到平坦的公路上,一輛黑色轎車通過高速路上的隧道逐漸向山苑别墅區的方向駛去。
姜婉玉回來不久後便收到了書蘭發來的短信:姜總,柯雯小姐想與您見一面。
柯雯來自燕京柯家,與姜婉玉和她的哥哥姜鄞丞從小一起長大,幾人關系很好,後來柯雯與姜鄞丞結婚成了姜婉玉的嫂子,對于姜婉玉而言,柯雯不僅僅是她的嫂子,更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關系不亞于書蘭等人。
看到這條短信的姜婉玉有些驚訝,畢竟在她與家族斷絕關系後,就注銷了所有的聯系方式,這麼多年以來不僅沒有和燕京市的朋友往來,也一直沒有與家裡人有過聯系。
雖然書蘭是姜家父母留給自己的心腹與自己一同離開了姜家,但姜家也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借書蘭來與她聯系。
這十幾年來倒是頭一次。
她有些猶豫,過了會兒才回複道:柯雯她,有說什麼事情嗎?
書蘭的短信來得很快:沒有,她隻說想與您見一面,但,她似乎有東西想交給您,我查了柯雯小姐的行程,她今天來到山海市去往了山海一中運動會,你看是…
難道是姜家出什麼事了?
姜婉玉沉默許久,慢慢地打下幾個字:在珞山别院見面。
姜婉玉最終還是決定與柯雯見上一面。
黑色轎車轉向拐彎的地方,再向前開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書蘭站在别院外的鐵色大門前等候着。
姜婉玉下車走近大門,書蘭很快地上前說道:“姜總,柯雯小姐已經到了。”
“好,一起進來吧。”
書房内,穿着米白色西服的女人優雅地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響後,有些欣喜地站了起來:“婉玉,書蘭,許久未見了。”說着便輕輕擁抱了她一下。
“嫂子。”柯雯的面孔比她離開時成熟了很多,但她的姜婉玉的舉動仍然十分地親昵,就像她們不是十幾年沒有見過面一般。
這親昵的擁抱,讓姜婉玉不禁有些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