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衆人反應,姒意便又同為首那小将道:“這馬定然很貴吧?”
她話音一落,那小将嗤笑一聲,看土包子似的看着她,一本正經地道:“此馬名為‘奔霄’,當年穆王八駿之一,不僅毛色炳耀,且行越飛禽,逐日而行,啟能用‘貴賤’形容,這應當時無價之寶才是。”
姒意長長地‘哦’了一聲,雙眸放光,一臉欽佩地看着那小将,開口道:“這位小哥當真是博聞強記,佩服佩服,可否能再與我說說這馬的來曆?”
小将被戴了高帽,自然不好意思拒絕,邊往馬廄走邊同她口若懸河地說了起來……
她二人侃侃而談這一幕倒是被不少人見着了,包括正打算回營帳的宗政宣。
其實方才姒意跑到奔霄面前時,他便注意到了。
為了接近他,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他的馬都不放過。虧得他母後前些日子還訓斥他那日對她的懲處太過,他倒是覺得有些輕了。
“三哥,你在看什麼?”
宗政宣回過神來,微一側頭,這才見是自己胞弟宗政郇。
“沒什麼。”他淡淡地道。
“我不信!”宗政郇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瞥見了姒意的背影,輕聲嗤笑,“原來是她呀,那個喜歡三哥喜歡到發了狂的女太醫。”
宗政宣眉心微蹙,眼中已生出了些許愠怒,“你胡說什麼?”
“不是麼?我可是聽說……”
“那篇《非攻》學會了麼?”宗政宣突然打斷他的話,冷眼看他。
宗政郇癟癟嘴,“三哥……”
“這篇文章學了快一個月了,如今還弄不懂,竟還有閑心在那裡聽宮人們的閑言碎語,實在該罰。”
“啊?!三哥,不要啊,我……我知錯了……”宗政郇平日裡最怕的便是他這嚴厲的三哥,父皇那裡好歹還吃他裝可憐那套,可他三哥卻是鐵面無私不留情面啊……
宗政宣挑了挑眉,“便再罰抄十遍《非攻》吧。”
“啊?!”
“嗯?不夠,那便二十遍。”
宗政郇一臉痛苦,剛要抱怨,看他那不講情面的模樣,連忙兩手掩住自己的嘴巴,瘋狂點頭。
姒意好不容易讓那小将停下‘吐沫橫飛’的嘴巴,這才趁人不備,又繞到了馬廄前,給那名為‘奔霄’的馬喂起了糧草。
那馬長得倒是漂亮,額前一撮黑白相間的鬃毛,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微垂睫毛乖乖吃草料的時候,當真是惹人憐愛。
姒意不由摸了摸它的腦袋,小聲道:“霄霄呀霄霄,你倒是一匹可愛的馬,可惜啊,跟錯了主人,你可别怪我哦,要怪就怪你主子是個臭傻逼吧!嘿嘿……”她說完,突然一把提起奔霄頸間缰繩,将指尖幾根閃着銀光的半截小針盡數刺進其中!
前後不過眨眼功夫,她便利落整理好一切,又若無其事地開始喂馬。
這‘滴水之仇,湧泉相報’的道理,她自小就懂,所以宗政宣嘛,頂多就是摔個骨折斷腿啊之類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一想到一會兒宗政宣一會兒要從馬上跌下來的場景,她便忍不住想笑,正當她要換把草料時,身側卻突然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