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心說着來龍去脈:“是花魄在大家不知曉的情況下,前往黃泉海為治阿九的病症去尋龍脊草,我們擔心花魄靈力低微會身處險境,最後便由甜酒去追她了。”
百裡翊問:“你要傳什麼話給花魄?”
“不是花魄,是傳給甜酒。”季言心搖搖頭,道,“黃泉海是妖王神屠的地盤,我想讓甜酒去幫我看看,神屠可是沒死?如若神屠沒死,依他的性子,定會卷土重來,屆時最遭殃的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
“神屠?”百裡翊重複着這個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回想了片刻,一團暗紅色精魄兀自浮現在腦海中,便道,“被你打得隻餘一絲精魄的神屠沒死,說起來我從終焉之脊出來,還有他一份功勞。”
“什麼!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你也沒問。”
季言心無奈,湊近了拉起百裡翊的衣袖,正色道:“你還是得讓甜酒去給我查探查探,神屠定有動作。”
如此近的距離,讓百裡翊慌忙避開視線,道:“那我即刻便傳訊給他。”
……
臨安城往西三百裡,不知名地。
夜已深,花魄靈力低微,馬不停蹄地趕路,如今距離黃泉海,依舊還很遙遠。
眼下花魄行至一片荒郊野外,此地樹木高大,樹枝雜亂無章朝各個方位蜿蜒。不知是刻意還是巧合,實實在在擋住了原本明亮的月光,花魄拿出火折子,照亮前路,可野獸漸次響起的吼聲忽遠忽近,花魄控制不住地背脊開始發涼。
花魄一邊走,一邊說話給自己壯膽:“按這個速度,不知何時才能到黃泉海,阿九姑娘的病不能因為我給耽擱了。”
話音一落,野獸的叫聲愈發顯得駭人,花魄忙不疊接着開口:“我真是給精怪丢臉,我想我該是精怪中最弱的一個了吧,待我從黃泉海回去,得向大家多學些本領。大家都是很厲害的人,隻有我一個弱得不像樣子,也太拖……”
“哎喲!”花魄隻顧自言自語,沒注意橫在路上的樹樁,被絆得一個趔趄摔出去,火折子也順勢滾落。
花魄被突出起來的黑暗籠罩,心跳如鼓,忙不疊欲爬起身,腳踝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原來是摔倒時,還崴了腳。
“花魄不怕,要冷靜。”她安撫着自己,聲音卻是顫抖的。她用雙手支撐着地,深呼一口氣,而後站了起來。
花魄定了定神,冷靜下來,蓦地瞧見不遠處有零星燈火。花魄驚喜,提着一隻腳,一路跳着過去。
“原來是一處客棧,這山郊野外着實危險可怖,如今腳也崴了,還是先在這兒歇息一夜,明早繼續趕路吧。”她說着,便一瘸一拐走近那家門口懸着“福運客棧”,由修竹圍成院子的二層山野小築。
花魄才到竹扉前,門“吱呀”一聲,正好從裡面打開。
一身姿豐腴,美豔動人的婦人出現在花魄面前,見了花魄,先是有些訝異,而後生意人的本能讓她立馬笑臉相迎:“妹妹怎的深夜一人來了這山野,外面可不安全。夜已深,來我店裡落個腳吧,就是天大的事兒,也沒妹妹重要,待天亮了再走也不耽擱。”
花魄心裡一暖,已認定這婦人定是個大好人,便道:“我正是來住店的。”
“哎喲,妹妹的腳是怎麼了?”美婦人一眼瞥見花魄一條腿腳尖點地,緊接着重又打量了一遍,瞧見她身上沾了泥,關切地伸手将她攙扶住往裡走,道,“這是看不清夜路摔了吧,我先扶你進去。”
“謝謝姐姐。”花魄心中隻一味感激,絲毫未察覺到美婦人将手搭上了她的脈搏。
待花魄被帶進小築,還未來得及看清其中的陳設,美婦人攙扶着她的手猛然發力,将花魄狠狠推飛出去。
美婦人徹底變了副面目,高聲道:“是個靈力低微沒用的,誰要就賞誰了。”
說罷還踢了花魄崴了的腿一腳,啐了一口:“呸,真是浪費老娘口舌,大半夜的還叫我白白走了幾步路。”
腳踝處劇痛難忍,花魄眼裡噙着淚水:“求求你們,放了我,既然我靈力低微對你們毫無用處,不如放我離去,權當是諸位的善心了。”
一陣男人的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這小丫頭在跟我們講善心呢?”
“哈哈哈真是笑掉大牙。”
“天底下誰又何曾有善心,要真的有,我們也不在這兒了。”
“這是我迄今為止聽過最可笑的話,哈哈哈。”
花魄這才看清,一群年紀參差不齊,但皆面目不善的男子将自己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小丫頭有趣兒,我要了。”
“誰準你獨吞的,有好事向來不是大家一起麼?”
“那我先來。”
“我先!”
“那按老規矩來。”
此時美婦人突然來了興緻,冒出一句話:“回回都老規矩,你們也不嫌無趣,是男人就一起啊。”
男子們被美婦人的話激到,齊齊笑容猥瑣地朝花魄伸出了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