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蘿想說不要這麼冒進,一切小心為上,可還未開口,身旁的周青雨也緊跟在了楚月檀的身後,倒是一個面生的師姐疑惑道:“看楚師妹那樣子,怎麼感覺她認識路呢?”
衆人一聽,心下想道:可不是嗎?深山老林之中數條小道彎曲,可楚月檀根本就不帶猶豫的,說是老馬識途都不為過。
疑惑歸疑惑,在沒有主心骨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很一緻地跟着楚月檀走了。
路上,周青雨數次開口想問楚月檀到底是不是亂走,隻可惜他剛組織好了語言,便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幽深的山洞。
“在裡面?”周青雨一步上前越過楚月檀的身形睜大一雙眼睛往裡看。
“嗯。”
在得到了楚月檀肯定的答案後,周青雨拔了劍就往山洞裡沖。
後面跟得緊的同門也一股腦地沖了進去。
都是十五六歲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心中雖是害怕,但始終有着豪情萬丈,借着膽氣喊了聲,“詭新郎,玄霄宗弟子在此還不快放了周師兄。”
隻不過先前走得最快的楚月檀卻是停在了山洞外。
葉青蘿心下狐疑,猶豫良久還是決定跟楚月檀站在一處。
楚月檀看到葉青蘿的表現不由得贊歎道:“聰明人。”
尾音才落,山洞裡頓時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葉青蘿好奇地往裡一看,待到看清山洞的場景她雙手緊緊環抱在胸前,即使是在大白天,可她依舊覺得身上冰涼刺骨,這下就算是她不問楚月檀也知道她那話的意思了。
隻見那山壁頂上懸挂着數不清的紙人,特别是周青雨頭頂上那個喜婆還笑嘻嘻地彎了個腰和他來了個對視。
楚月檀掌心攤開,一隻渾身纏繞着烈火的紙鶴向着山洞中飛去,趁着紙鶴和紙人糾纏間,她一個縱步往山洞裡沖去。
越是往裡走,山洞頂上倒挂着的紙人就越是密布,玄霄宗的人拿着佩劍對着上方亂砍一氣,時而還會和已經點睛的紙人來個對視。
“楚師姐,你看前面。”葉青蘿喊了一聲,隻見山洞前方挂着一塊紅布。
楚月檀用劍将紅布挑起邁步而入,身後同門對視一眼便也緊跟而入。
“豁然開朗。”葉青蘿在挑起紅布看清眼前景色時不由得感慨了一聲。
他們來時路極其狹窄,幽暗的山洞通道中最多隻能兩人并立而行,不像此處居然别有洞天,不光擺了諸多桌椅不說,最前方還搭了一個大戲台,四周到處張貼着紅“喜”字和大紅綢,若非那戲台正中擺放的一口黑棺,不知情的人大概還以為此處在辦着什麼喜事。
楚月檀進入之後便朝着黑棺走去,周青雨和葉青蘿也緊随其後,前半段路楚月檀都走得自然極了,隻是當她接近戲台時便突然雙腳一踏地面,周身靈力運轉腳踏清風隻留一地殘影。
“雁過無痕?”周青雨見此步法又是萬分不解,一是他完全想不通楚月檀到底是何時學會的,二是他不明白為何楚月檀會突然施展步法而且走的路線還十分的詭異。
不過周青雨的疑惑并沒有持續很久,他剛想跟上楚月檀卻發現一身紅嫁衣從天而降擋在他的身前,再扭頭一看,身旁的葉青蘿也是落得了和他同樣的境地。
他們想退出戲台時已經來不及了,自從他們踏上這裡時,便是幾身紅嫁衣相繼包圍住了他們,紅嫁衣裡頭是空的,可偏偏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要往他們身上套。
即使是同門快速趕來也是無用,紅嫁衣根本不懼他們的手中劍,若是沒被套住還能想法子脫身,可要是被套住了,就會被紅嫁衣死死地裹住躺倒在地。
“這哪是嫁衣,這是捆仙繩吧。”一名被捆住的弟子躺在地上呐喊。
戲台邊緣處已是一陣混亂,楚月檀則是輕飄飄地落于黑棺前。
她一手搭在棺材闆上而後向下一推徑直開了棺。
與此同時,紅嫁衣也停在原地不動了,那些被纏住的同門也有了喘息之機,衆人都是屏息凝氣地盯着那口黑棺。
是一個穿着紅色新郎服的白面書生從中坐了起來,和洞外老王描述的倒是頗為一緻。
楚月檀是站在棺材頭部推的棺,此時的詭新郎是背對着她,她右手握緊長劍直指詭新郎的頭,也就是她擡劍之時,棺材中的詭新郎轉過了頭。
他身體未動,隻是将頭顱轉了個一百八十度而後用那渾圓的眼睛盯着前方的楚月檀。
楚月檀看清他面容時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這還是她重生後第一次感到悚然,之前遇到的紙人和紅嫁衣與眼前的詭新郎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但這并不是因為詭新郎有多麼強,而是因為她現在看到的詭新郎與她前世擒住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都是白面書生的打扮,可臉上的五官卻是大相徑庭......
此時,楚月檀的耳邊隻剩下了洞内響起的微弱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