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長老右手垂在腰間對楚相瀾擺了擺,示意他趕緊離開。
楚相瀾應了聲就往玄風崖底下走。
等他到時,楚月檀已經領了開采靈礦用的工具,是一個小錢袋和一個石錘。
别說玉瞑了,其實楚相瀾也挺不解的,玄風崖這個地方楚相瀾自己都不想多待,他看着别人挖礦都累,可楚月檀一反常态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緻勃勃。
石錘敲擊在凹凸不平的靈石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尤其是楚月檀那裡最為引人注目。
同樣被發配到玄風崖的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們注視着楚月檀,眼神和楚相瀾同樣的不解,心想:有必要這麼賣命嗎?反正挖出來的東西都要上交。
楚相瀾摸着下巴沉思,心道:自己的師尊真有這麼好嗎,就這麼值得楚月檀賣命?
忽然,楚相瀾覺得自己背後一涼,他的眼底出現了一抹黑影,扭頭一看才發現是玉瞑不知何時站在了他旁邊,與其他人一樣一同注視着楚月檀。
隻是他看到楚月檀之後,心中更堵了。
“挖吧挖吧。”玉瞑嘲諷一笑,在心中暗自補了一句:等日後玉宸挖了你的靈根,我看你還願不願意為他賣命。
他越看越恨鐵不成鋼,最後隻能安慰自己,這樣也好,至少楚月檀一直這麼聽話,就不會有以後的事了。
楚月檀對其他人的想法渾然不知,她全心全意都撲在挖曜火石的事情上。
别人要顧慮璇玑天輪不敢私藏,但學遍天下禁術的楚月檀可不管這些,她自有她的辦法。
楚月檀不想交出去的還不止曜火石,于是在别人交上去十顆靈石的時候,楚月檀拿出來的隻有三顆。
日沉西山,玉瞑早就回去了,隻有楚相瀾還在盡職盡責地監察着楚月檀,荀長老瞪着眼對楚月檀道:“一天下來,你就挖了三顆普通靈石?”
楚月檀雙手捧着三顆劣質品,為難道:“長老,我身體不好呀。”
荀長老後面的話一噎,楚月檀剛受了鞭刑,這個大家有目共睹,他也不是什麼不好說話的人,要是楚月檀在玄風崖懶散一些,他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偏偏楚月檀幹的比誰都起勁,結果卻是不盡人意。
荀長老許久不說話,楚月檀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麼,于是笑道:“長老,今天運氣不太好呀,隻挖到了這些。”
她這話倒是說的天衣無縫,挖靈礦确實還需要一些運氣,要是運氣來了,能挖一袋子的火曜石,要是運氣極差,那連靈石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也沒有辦法呀。”
楚月檀是這麼說的,荀長老也拿她沒有辦法,想着興許是她第一天對這些事也不熟,等到第二天就好了。
可誰知道,日後的每一天楚月檀交上去的靈石都不過一手之數。
荀長老急得抓耳撓腮,可他每次看到楚月檀那無辜的樣子又總是不忍責問。
他能問什麼呢?
問她的運氣為什麼總是不好?
玄風崖受刑的最後一天,楚月檀低垂着腦袋。
楚相瀾察覺到了她的失落,問道:“怎麼了?刑期到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楚月檀捂緊腰間系的一個香囊,笑着對楚相瀾說:“因為我隻挖了這麼點靈石,不知道會不會讓玉宸仙君失望呀。”
恰巧,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玉瞑和荀長老就站在她的身後。
玉瞑聞言自語道:“沒救了。”
原來在成為魔君前的楚月檀是這樣的。
隻要是見識過今日的楚月檀,試問誰能說出她日後會離經叛道欺師滅祖呢?
楚月檀一邊用石錘敲着靈石壁,一邊盤算着自己這幾天的收獲,兩顆曜火石,幾十顆普通靈石......
她的注意力全然在靈石壁上,絲毫沒注意到玉瞑站在她旁邊。
直到玉瞑開口,她才恍然回神。
玉瞑問她:“明天外院的弟子就要一起出發雲夢澤了,你有找好同伴嗎?”
雖說宗門沒有規定一定要組隊前往,但一個人總歸是危險得多。
楚月檀停下手中的動作,剛想說沒有,就聽到背後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是渾身上下系滿珠寶的南宮明和異常活潑的葉青蘿。
南宮明激動地對楚月檀招了招手,道:“可算是找到你了。”
葉青蘿小跑到楚月檀身前笑着發出邀請,“我們一起去雲夢澤吧。”
玉瞑不動聲色地退後了幾步,為南宮明和葉青蘿讓出了位置。
他注視着前方,直到葉青蘿熟絡地挽着楚月檀的胳膊,玉瞑不自覺地笑了笑。
原來她交到新朋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