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借便趕緊說,她還可以有時間去問其他人。
“借。”南宮明硬着頭皮答道,随即解了腰間的金玉帶遞給楚月檀。
楚月檀拿了腰帶就往前走了幾步,在衆花之前站定,淩不棄正要開口喊她回來,就見楚月檀往腰帶中灌了一股靈力,再将其一抛。
那金腰帶先在邊緣那些白牡丹的花莖上一卷,再随着飓風往上狠狠一拔,過境之處将那些燒得凄慘的花連根拔起,牡丹園頓時亂作了一團。
隻等那些花被金腰帶卷得遠了些,楚月檀才在它們之前所在的位置下了腳。
“死丫頭你住手!”白牡丹好不容易把火給撲滅了,沒曾想自己一轉頭就看到楚月檀用劍挑着腳底下的泥土。
玉瞑見狀控制着飛劍擋在楚月檀的身前,令白牡丹靠近不了分毫。
随着地底下的東西逐漸露了出來,楚月檀不着痕迹地輕輕擡了擡手指,而後一隻白骨森然的手骨猛然破土而出......這還沒完,緊接着是另外一隻手。
黑蓮花心覺自己挖土太累,索性控制着那具屍骨自己從地底下爬了出來,她自己則是往後一退。
那具屍骨搖搖晃晃地站起,盡管不見面容,可依稀能辨認這是一具女屍。
至于卷宗中所說,一夜過後屍骨無存之謎,這便可揭曉了。
南宮明道:“怪不得找不到屍骨,原來是全部埋在了地裡。”
“不。”楚月檀道:“這隻是姑娘們的屍骨,還有餘娘子和客商的。”
南宮明這才恍然道:“是啊,那它們的屍骨呢?”
楚月檀轉而望向被玉瞑用劍攔住的白牡丹,道:“被吃了。”
白牡丹忽然笑了起來,隻是笑容有些滲人,道:“生前他們吃我們,死後我們吃他們,有何不可?”
她說着,身後那朵沒來得及燒光的白牡丹笑着張開了自己的嘴,從中吐出一小節腿骨來,“就是難嚼得很。”
楚月檀道:“所以,餘娘子也不是染病,而是被你們殺的吧,而且那大火也是你們放的。”
“沒錯。”眼見事情敗露,白牡丹倒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那麼我唯一不解的便是,為何你們分為了兩派。”楚月檀道。
雖說餘娘子和客商或許會因死後生怨而化詭,以前厲詭之間互相厮殺的例子也不少見,但餘娘子他們死的方式蹊跷,他們是被白牡丹給活吞的,因此就算是死了,那些怨氣也該被白牡丹所用,為何他們現在則是變成了一方守着牡丹樓閣,一方守着牡丹園,雙方互相忌憚。
“你怎麼知道它們不是一夥的?”南宮明問。
楚月檀道:“因為沒必要,他們要是一夥的,直接合力殺了我們不就行了,何必繞這麼多彎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牡丹找上我們,是想借我們的手殺餘娘子,她自己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至于為何餘娘子和客商死後沒被白牡丹壓制,這個問題雙方都不太想回答楚月檀。
反倒是之前一聲不吭的玉瞑說道:“因為名帖。”
“什麼名帖?”問話的還是南宮明。
玉瞑看了他好幾眼,好似在問“你居然不知道?”
但何止是南宮明,除去楚月檀之外的其他人也是同樣的神情。
不過楚月檀雖然心知那是何物,仍舊開口問道:“師尊,名帖是什麼?”
對于楚月檀,玉瞑仿佛有耐心的多,他解釋道:“這世上有個地方,叫做明月山莊,傳聞這是從天上掉落人間的,凡是能進入其中,那必有所得,可進入的前提是需有一份名帖。”
餘娘子和白牡丹很是意外,她們兩個對視了一眼,餘娘子笑道:“你倒是見識多,不過你是怎麼确定名帖在我身上的?”
玉瞑道:“本來不知道,但看到這滿院子的人面花便知道了。”
他也不準備賣關子,直接了當地講道:“我聽聞幾十年前,有一位伶官,他書寫的樂譜在當時廣受追捧,京中也曾有學子說他’可惜不是君子‘,這話的意思是說他有君子之才,卻無君子之身,一旦入了賤籍,這輩子便與科舉無緣了。
可大概那位學子也沒想到自己無意間說出的一句話竟成了伶官的心病,從此“君子”二字便刻入了伶官的心間。
可若想成為學子口中的君子,那伶官必然要先脫離賤籍。
時年皇帝尤愛牡丹,曾有宮婢獻上一五色牡丹,皇帝奇之,當場就大赦宮婢,并賜了金銀一箱。
可也偏偏就是在這時,伶官恰巧走了大運,偶然間得了一張明月山莊的名帖。
他憑此名帖進入到了山莊,所求便是一株世上獨一無二的牡丹。
山莊莊主也如他所願,告訴了他栽種牡丹的方法,這方法就是人面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