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周行衍悠悠歎了口氣,感慨道:“來時與歸路都是和一衆同門一起,隻不過......物是人非啊......”
從明光閣裡出來的那一群同門,現如今就隻剩下他與葉子秋了,不僅如此,就是連同門的屍骨都尋不回了,他們要麼是死在了餘娘子手中,要麼是死在了白牡丹的手中。
葉子秋輕拍着周行衍的肩膀,安慰道:“師弟,别太傷心,如今牡丹樓的事情已了,也算是告慰了他們的亡靈吧。”
周行衍繞到葉子秋背後,道:“師兄,你的傷如何了?”
“不礙事的。”葉子秋道。
衆人行至林間,突然一道黃色的矮小身影從石頭後面蹿到了楚月檀身前,它雙手作揖,道:“後生,你看我是像人啊,還是像神啊。”說完,它滿眼期待地盯着楚月檀。
楚月檀定睛看了看身前的這隻毛色尚可的黃鼠狼,指着自己說道:“你在問我?”
黃鼠狼本來信心滿滿,可被她這麼一問,又難免懷疑起自我來,隻見他從背上拿下了一幅畫像,仔仔細細比對之後,禮貌地微笑道:“是了,找的就是姑娘你啊。”
玉瞑剛要伸手捂住楚月檀的嘴,可終究是她的話先一步吐了出來,道:“你能在問一遍嗎?”
黃鼠狼一想這有何難,于是複問道:“後生啊,你看我......”
“黃仙啊,你看我是像神啊,還是像魔啊......”
黃鼠狼心中一震,它怎麼都想不到,楚月檀居然先一步問了它,用的還是它的話術,它再擡頭一望,便與楚月檀那帶着笑意的雙眸來了一個對視。
不知為何,黃鼠狼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它繞着楚月檀走了一圈,最後回到原地負手而立,它清了清嗓,故作高深地答道:“半是神仙半是魔。”
它本是随口一說,正要要挾楚月檀回答它的問題,卻在開口前猛然一顫,它滿是驚愕地指着楚月檀,道:“你你你......”
可它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沒說出個完整的話來,它無奈地掐指一算,搖頭苦笑,道:“後生啊後生啊,你可把我害慘了。”
它本想從楚月檀這裡撈點好處,可誰曾想它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随口說了不該說的話,卻也因此損了道行。
楚月檀冷笑一聲,把它從地上倒提了起來,另一隻手奪過畫像,抖了抖手上的黃鼠狼,道:“誰給你的畫像?”她倒想知道到底是誰要害她,居然引黃仙來她這裡讨封,她若是回答了黃仙的問題,可就要拿自己的壽數給它作封了。
它連聲道:“是青姬娘娘啊,是娘娘派我來的。”
“青姬娘娘?”楚月檀終于放過了它,隻是疑惑道:“她為何要害我。”
黃鼠狼悻悻一笑,道:“我是在娘娘座下修行的,我在族中排行第七,你可稱我黃七爺爺......”
“嗯?”
“額,直接叫我黃七也行。”它看到楚月檀眉頭一皺,連忙改了口,繼續道:“不是娘娘要我來讨封,這是我自己想撈點油水,娘娘的意思是要我來問問你和這位劍君,東西找到沒有,她已經等了很久了。”
“沒有。”楚月檀道:“天下這麼大,找個人哪有這麼容易。”
黃七歎了口氣,從頭上拔了一根自己的黃毛,遞給她道:“那就等你找到了再聯系我吧,娘娘出不了仙山,我可替娘娘在人間四處遊走。”
“就憑這根毛聯系你?”楚月檀有些嫌棄。
黃七挺直了胸脯,道:“當然,隻要你燃了這根毛我自會知曉你在何處。”
它漆黑的眼珠子轉了轉,心中哀歎,自己這一趟非但油水沒撈到,還損了不少道行,真真是虧到家了。
此地不宜久留,黃七想到,于是再次作揖,道:“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等等。”楚月檀道。
“嗯?”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黃七自得道:“這個簡單,我在族中輩分極高,我們一族鼻子又靈眼神又好,自有别的子孫替我來尋你。”
“哦。”楚月檀若有所思,随即伸手按在黃七頭上,順帶着薅了一手的毛。
“你...你放肆......”黃七捂着自己涼飕飕的頭頂叫喚道。
楚月檀收了毛,道:“我多拿一點而已,别到時候叫你結果你聽不見,誤了娘娘的事可就不好了。”
黃七自覺此地再不能多留,這一次連揖也不做了,連連遁地溜走了。
“咦?好強的遁術。”玉瞑詫異道,以黃七的速度,居然連他都沒把握能抓住。
南宮明探頭向前來,好奇問道:“剛才那黃皮子哪裡來的,還有你們說的娘娘是誰啊。”
“青姬娘娘啊,是......”
楚月檀還沒說完,二丫就搶着道:“是拐賣小孩的,你以後見到了可要躲着走,免得被她抱走。”
“他太大了,已經拐不走了。”楚月檀道。
說話間,前方的樹林中又傳來幾道悉悉索索聲,不一會兒,那綠蔭後又跳出來幾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