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提着槍,走到了一個病房外,病房裡面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忍冬并不認識,不過也不重要。
這裡面的人,除了丘江都活不過明天。
“丘江哥哥,我想要你親手煮的粥。”
“我想要你親自喂我。”
“我想要——”
丘江将碗重重的放在床頭櫃上,指着眼含淚水的秦昭:“你有病吧。”
“丘江哥哥——”秦昭裝出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丘江,一副病弱林黛玉的模樣。
丘江一巴掌拍在秦昭的後腦,将碗端起來杵在秦昭面前:“喝。”
“你煮的太難喝了,我不喝。”秦昭頓時收起剛才的模樣,死死閉緊嘴巴,阻止那碗粥灌進自己嘴裡。
“一點都不難喝,别浪費。”丘江的一隻手攥緊,咬着後槽牙賣力推銷。
秦昭一把将頭蒙進被子裡,過了幾秒又從被子裡面探出來,大聲喊:“誰不知道我是試毒的,有毒給我喝,沒毒給林落是吧?”
丘江也不裝了,他沒否認秦昭的話,将碗放在床頭櫃上,下了最後通牒:“在我下次來看你之前,把它喝完。”
丘江剛出門就和正架槍的忍冬來了個大眼瞪小眼,忍冬迫不得已的舉起手,開始否認三連:“不是我,我沒想幹什麼,我隻是路過。”
丘江指着槍:“這不是無許的?”
“對啊,我裝了半天都沒裝好,你過來看看。”忍冬說着又去研究無許的槍,怎麼看無許幾秒就弄好了,自己上手怎麼什麼都不會弄。
這把槍和平常用的完全不一樣,無許沒事幹改造它幹嘛,就為了開槍的時候聲音低嗎?!
“你為什麼想殺秦昭?”丘江問道。
忍冬擺弄槍的手頓住,丘江應該是整個天上人間唯一不知道秦昭立場的人,現在應不應該告訴他。
忍冬糾結了好半晌,終于在丘江即将開口時,說道:“你不去看林落嗎?”
丘江走到忍冬旁邊,握住槍管:“你雖然算是我的上司,但也不能沒有理由的随意殺人。”
丘江與忍冬的視線相撞,最終還是忍冬率先移開視線,不知道秦昭的立場對他來說或許是件好事。
忍冬拍開丘江的手,說:“首領派我來殺的是另外一個人,他知道林落的身份,讓他活着終究是個禍患。”
丘江聽着忍冬說完後,淡淡的“哦”了一聲:“那你不用殺了,我已經動手了。”
忍冬沒有懷疑丘江的話,丘江算是整個天上人間最眉清目秀的人,秦昭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林落和無許動不動就出手,諾雲隻會嚷嚷人類最好,至于首領,根本看不懂她在想什麼。
丘江走後,秦昭倒是自己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着,咽下去一口恨不得吐出去三口。
秦昭想不通,粥裡面為什麼要放調料,就丘江那手藝,普通的粥滿足不了他嗎?
“我妹妹在哪?”一直沒有出聲的徐百川問道。
“你不是都知道嗎?”秦昭慢條斯理的吹着粥,直到它涼透,才放進嘴裡,“身體被首領用了,靈魂再也出不來了,過一段時間就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吧。”
“你——”徐百川差一點就要撲向秦昭,被秦昭說的話硬生生定在當場。
“我當時提出要帶她走,你很開心吧。”
秦昭說的話像淬了毒一樣紮進徐百川的心口:“醫治徐瑤花了太多錢了,你的未來沒有任何希望,你已經在她身上浪費了那麼多年了。終于有個人能帶她走了,你便唯恐避之不及像丢垃圾一樣的将她丢掉。”
秦昭終于喝完那碗粥,慢條斯理的擦着手:“我提出帶她走的時候,你沒考慮過後果嗎?你倒賣槍支的時候,沒有看見被拐賣女孩的下場嗎?你當時都丢掉她了,還假惺惺的當着一個好哥哥,不覺得太晚了嗎?”
徐百川站不住的後退幾步,撞到牆壁上,堅硬的牆壁磕上徐百川的肩胛骨,生疼。
徐百川的眼淚被這一下撞出來,從門口跑出去,一直跑一直跑,喉嚨上漫上血腥氣,全身沒有任何力氣,最終倒在地上。
“我,真的,真的,沒有,想過,不要她。”
徐百川看着地面上塵土飛揚,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
秦昭的出現像是沙漠裡的一滴水,徐百川不敢想不相信秦昭的後果,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瑤瑤的病在聯邦沒有任何希望,說不定秦昭可以治好她。
徐百川何嘗不知道那個醫院隻是用最普通的藥吊着徐瑤的命,那些藥制造出了瑤瑤即将要好的假象,然後向自己收取無數的金錢。
可萬一呢,那些藥萬一是用的呢?
秦昭就像沙漠裡那杯有毒的水,有沒有毒,喝過才知道。
萬一呢,萬一秦昭就能治好瑤瑤呢,那是擺在徐百川面前唯一的一條路。
徐百川不敢賭這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隻可惜,最終還是賭錯了。
“我不是一個好哥哥。”
首領掀開窗簾,看着躺在地上自言自語的徐百川,手撫上了一個老照片,照片裡的小孩言笑晏晏,她曾在一個巨大的地下城裡說。
“這是屬于我們兩個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