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前最後的工作在導演喊出辛苦了時，終于告一段落。

“辛苦大家了，謝謝。”羽生結弦從椅子上站起身，向工作人員們鞠躬緻謝，“提前給大家說聖誕快樂了～”

“羽生桑這是要準備回去過聖誕節了嗎？往年是不是都在比賽？”内村航平也跟着從椅子上起身，等着工作人員幫他摘取麥克風的間隙，跟羽生結弦繼續閑聊。

“今年雖然不比賽，但是也很多工作呀……”羽生結弦想着自己還沒完成的節目編排、VCR拍攝、YouTube視頻剪輯、繪本的文字稿，有些頭疼。真的是債台高築啊……想想，突然覺得競技時代要輕松得多。

“羽生桑這樣可不行啊，作為年輕人，還是應該找個女朋友一起過聖誕節才對呀～”内村航平看羽生結弦那高中生一般的臉卻皺着眉頭滿是嚴肅，忍不住擺出長輩的架子插了幾句。他衣服上的挂麥還沒拆完，聲音還沒有切掉，他的話透過麥克風，在這件臨時布置的攝影棚裡引起了一屋子工作人員的哄笑。

剛剛還在心裡盤算着自己有多少未完成的工作，這話鋒轉得太快，在哄笑聲中羽生結弦愣愣地眨了眨眼才明白這是作為“單身”青年的專屬玩笑。目光掃過屋子裡那一群工作人員，大家笑得像逢年過節時催婚的七大姑八大姨似的。

女朋友啊……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混在工作人員裡的中島尚。她也跟着大家一起笑，隐藏得天衣無縫。自從發現自己的ID全被他找到了，中島尚最近的反偵查能力見長，連他也不知道她最近的業餘生活究竟在忙些什麼。

加上如潮水一般不斷湧來的工作。

聖誕節怎麼過這件事，他們倆還真的是完全沒有讨論過……

羽生結弦不反駁也不作聲，内心活動雖然豐富，在表面上依舊是那麼一副乖巧樣。讓人忍不住以為他是在聽取大家的意見。

内村稍稍挺起胸膛，長輩的架勢更足了些，過去拍了拍羽生結弦的肩膀。

“抽出點時間享受年輕人的生活吧～”

“嗯，内村桑說得對，所以工作要加緊完成，才有時間去享受内村桑說的年輕人的生活嘛～”他彎着眼睛笑得無比乖巧和善，有條不紊地慢慢說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羽生結弦這邊，沒有人注意到在工作人員中間的中島尚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那麼按剛剛說的，内村桑要盡快把技術水平恢複過來哦，千萬不能拖了進度哦。”

“噗——”

工作人員裡，一聲嗤笑十分明顯。在大家轉過去前，羽生結弦的餘光裡看到一個縮着脖子悄悄逃走的小狐狸，小惡魔一樣的笑容更深了些。

【貴婦茶話會（4人群組）】

堂本光一家的貴婦太太（Nao）：太尴尬了，在拍攝現場沒忍住笑出了聲。

堂本光一家的貴婦太太（Nao）：但是真的太好笑了！

堂本光一家的貴婦太太（Nao）：我就知道他要開始嘴壞了，這個抖S啊！

山崎賢人的夫人（CC）：發生了什麼？

坂口健太郎的太太（Nozomoi）：誰？抖S？

周夫人（Saki）：還能有誰……

坂口健太郎的太太（Nozomoi）：哦？哦！

坂口健太郎的太太（Nozomoi）：好的，我不想聽了。

山崎賢人的夫人（CC）：哈哈哈，希美你不要這麼大的反應，讓尚醬把話說完嘛

坂口健太郎的太太（Nozomoi）：不要，我為什麼又要做苦力，還要吃狗糧？

堂本光一家的貴婦太太（Nao）：這哪裡是狗糧，這是瓜呀！

堂本光一家的貴婦太太（Nao）：我也是奇怪，這個内村怎麼就這麼直白的開始催人找對象呢？這是體育屆的奇怪尊卑關系嘛？

周夫人（Saki）：他還是給自己先找對象吧……

山崎賢人的夫人（CC）：還是别禍害人了，讓你家那位少聽他說婚戀觀，不支持。

堂本光一家的貴婦太太（Nao）：他就是個無情的卷王，什麼婚戀觀？能吃嗎？能交作業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麼呢？”

“唔啊！”耳邊突然湊過來的聲音把中島尚吓了一跳，手裡的手機一個不穩就被羽生結弦手快地接手過去。還好屏幕在剛剛被吓到的一瞬間就給關上了，中島尚底氣一下子足了起來，“你幹嘛呀！吓死人了！”

“你在攝影區笑得那麼明顯，就過來看看呀。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他一邊說一邊想看一眼手機畫面，按亮屏幕，上隻有一粉一黃兩隻玩偶笑眯眯地擠在鎖屏界面，什麼多的也看不到。忍不住小聲嘟哝了一句小氣。

看他吃癟，中島尚也就不計較剛剛被吓着的事情，得意的拿過手機。

“不告訴你～”把手機塞回口袋裡，“我先出去，你換衣服吧。”她說着就要離開化妝室，被拉住了手腕。

“聖誕節，我們一起過吧。”他認真地發出邀請，換來的是中島尚皺着眉頭一臉我不理解的模樣，“這麼為難嗎？是要回東京……？”

“不回，”她搖了搖頭，“很早之前就安排了大家聖誕節聚餐的，你忘記了嗎？”

……？？？

羽生結弦這下懵了，直到記憶偷襲了他。

那是冰演事宜剛啟動不久的一天晚上，羽生結弦練習4A再次重重的地摔在了冰面，他仰躺在冰場中央，看着天花闆上的燈，眼前一陣恍惚。忙碌的工作占據了他轉職後的所有時間和空間，而他自己也刻意的選擇了通常賽季的時間開冰演，一切都還是和以前一樣。他是這麼和自己去說的，隻是……

聖誕節不可能安排……

這是今天團隊讨論計劃的時候，得出的結論。

摔在冰面的疼痛感散去了些，羽生結弦爬起身，甩了甩腦袋。頭發上的冰渣和汗珠一起散落下來，站起身跺了跺腳，确認了腳踝和膝蓋都沒事，才蹬着冰在冰場上兜起圈子。

用忙碌來逃避轉職的恐懼感和空虛感，真的是遜爆了。他忍不住在心中恥笑自己，直到坐在冰場邊的藤井望突然站起身向冰場上的他喊話。

“老大！群裡大家讨論了點事兒，等你決定呢！你來看一眼消息。”

藤井望一臉興奮，讓羽生結弦不僅沒有因為訓練被打斷而生氣，反而好奇地兩步滑到場邊，撈過放在擋闆上的手機，點開藤井說的群。

【飛べ！（7人群組）】

中島尚：【圖片】【圖片】【文件】這是今年整體冰演工作準備、宣發工作的計劃表，請大家查收。如果有疑問，随時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