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尚：我們已經到下一趴的店裡了，快安心去休息吧。晚安～】

手機上中島尚最後發來的報平安消息是羽生結弦在睡前最後确認的消息。

今天在去慶功會的路上，中島尚就一臉擔心地找他商量，說自己在工作室最好的上班搭子可能生氣了。

“怎麼辦？我真的不是故意瞞着佳子的……”她在車上糾結着。

“沒關系，你跟她解釋清楚就好了。我相信佳子會理解的。”看着糾結低落的小狐狸，羽生結弦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安慰。

“佳子肯定會理解的，尚醬你别擔心～”專心開車的藤井望也及時開口幫腔，“佳子性格很直爽，大不了就是今天你多陪她喝一輪，喝好了睡一覺她肯定就沒事了～”

感謝藤井望的熱情支招，今晚羽生結弦就這樣獨守空房了。

把各方發來的祝賀消息逐一回複後，他又點開看了一眼中島尚的消息框，照片裡的居酒屋看起來溫馨安靜，應該适合她們好好聊天。

【羽生結弦：嗯，好，早點回去休息。】

他回複了消息後，把手機調整到免打擾的狀态，鑽進了被窩。

中島尚給他挑的這套睡衣是他喜歡的純棉材質，窩在被褥裡格外的柔軟舒适，把臉捂進蓬松的鵝絨被裡，淡淡的香味萦繞在鼻腔。這中島尚在東京的屋子裡，大多還保留着她一個人住的布置，羽生結弦多少還是有些作客留宿的生疏感。

不過這些暫時都不太影響羽生結弦的心情。

滿眼燈光和揮舞着小旗子的巨蛋觀衆席仿佛還在眼前，閉上眼就能看到飄散着羽毛光影的巨蛋穹頂。隻是背後不再是冰涼的冰面，而是溫暖地包裹着自己的床鋪。或許是洗澡後貼到腰上的膏藥還帶有一絲鎮定作用，又或許是中島尚的床鋪确實溫暖舒适，大約也是因為精力和體力的消耗都到了極限，即便今天演出的一幕幕還在腦内循環，眼皮也已經沉沉阖上了。

夢中，他又回到了東京巨蛋的冰面上，在悠揚的笛聲中他踏上了冰面，踩着鼓點亮起的燈光和火焰之中，他自信張揚地張開雙臂，開始了屬于他标志性晴明接續步。四周的尖叫歡呼聲中，快速滑行而看到的風景也有些恍惚，分不清是昨晚的Gift還是平昌的那場決勝賽點。

但是暢快。

他知道，無論是Gift還是平昌的自由滑，都是同樣的暢快。

是夢吧。

夢裡的羽生結弦清楚的知道，這是今晚美好記憶的回放。即便如此，他依舊享受其中，夢中的五感被放大，掌聲與音樂還有他腳下冰刀劃過冰面時的沙沙聲，合着拂過面龐的氣流，前所未有的安心。

隻是，這和諧的聲音裡突然有了一些不和諧的部分。

滴滴滴——

咔哒咔哒——

聽起來，像什麼電子鎖被打開的聲音。

玄關的感應燈亮起，裹着厚厚的外套的中島尚扶着牆，弓着身子脫下自己的靴子。動作緩慢，讓感應燈識别不到她的存在，暗了下去，又在她挂在肩上的包滑落到手肘的動靜下重新亮起。

包的肩帶上的金屬扣敲在牆面，叮叮當當的。

等她脫好鞋，客廳的燈也已經亮了。

“诶？——”不是她按開的。中島尚擡頭就看到穿着睡衣的羽生結弦站在客廳燈的開關旁，彎彎的眼睛，像在看什麼可愛的小動物一樣看着她東倒西歪地往屋裡走，她突然有些不高興地皺了皺鼻子，“你怎麼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