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布魯斯說:“暴風雨明天傍晚就會逐漸消退。謝謝你讓我在這留宿一晚。”
蘭迪表示沒什麼,抱着貓回到卧房。
鎖上門的同時,她也想知道:
布魯斯掉鑰匙來找她,這是新的,之前沒出現過。
為什麼?
隔天一早,蘭迪在第二次轉醒時、就拖着身體起床了。
她太想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以至于再怎麼不舒服、渾身疼,也絕對要起床。早餐就布洛芬配煎蛋牛奶,喂貓看新聞,聽着屋外的風雨聲,蘭迪開始等。
大約下午一點半左右,敲門聲響起。
蘭迪從沙發上跳起來、小跑到門前,她仍然挂上鐵鍊才開門,因為她疑心病重,不信任貓眼、也不能肯定門外的就是布魯斯。
是布魯斯。
他們面面相觑。
然後蘭迪問:“你……需要什麼幫助嗎?鄰居?”
布魯斯猶豫了一下。
“我需要借用房東寄放在你這的備用鑰匙。”他說,報上樓下的房号。
蘭迪請布魯斯進門。
進門後,布魯斯停在玄關處,盯着蘭迪藏在鞋櫃後、露出一小截把手處的球棍。
“很高興發現你終究保有一部份自我保護的本能。”布魯斯小聲說。
“什麼?”蘭迪拿着毛巾轉過身,懷疑地看着布魯斯,“我剛剛是不是聽到有人想對我說教?想指導我如何做個命長的哥譚人?”
布魯斯皺起眉,反駁道:“當你在哥譚生活──”
蘭迪把毛巾扔過去,很高興看見毛巾掉在布魯斯的正臉上、也截去他後面還沒講出口的所有長篇大論。她揚起一道眉,在布魯斯接住毛巾、一臉不開心很像是大孩子在噘嘴的時候,擡手指着浴室的方向。
“去換掉你的衣服,别弄髒我的地毯。可以用熱水,但别用太多。”
布魯斯握着毛巾,微微偏過頭。
“你讓我用你的熱水?”
“因為你長得漂亮。”蘭迪微笑。
她以為布魯斯聽得出來這是句玩笑話,盡管這句玩笑話其玩笑和事實在全句當中所占百分比約為三比七。
結果,布魯斯呆了下後,居然臉紅了。
蘭迪瞪大雙眼,被布魯斯的臉紅搞得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就這麼面面相觑了會兒,布魯斯才抓着毛巾低着頭溜進浴室,一路碎碎念。
“你不能因為一個男人長得漂亮就讓他進門還提供他熱水淋浴,命案都是這麼發生的……”
蘭迪氣定神閑。“一個月内掉兩次鑰匙的人沒資格教育我。”但主要是她每天都在輪回,根本不怕。
隔着浴室門闆,布魯斯回嘴。
“我做哥譚人的時間比你久。”
蘭迪本想回他:那也不意味着你就能教育我。
可轉念一想,她幹嘛要聽一個連洗烘機都不會用的大少爺說什麼呢?這家夥肯定是第一次離開管家獨自生活。
于是,蘭迪就問:“那你會用洗烘機嗎?”
她幾乎能看見鬥大的六個黑點、一段删節号從浴室門闆後不開心地飄出來。
小黑貓輕輕靠過來蹭了下蘭迪的腳踝,在布魯斯踩過的地上嗅來嗅去。
“媽咪赢了。”她對小黑貓宣稱,摸摸貓咪的背後,把貓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先待在上頭,媽咪要把地擦幹淨。”
有了昨天的經驗,蘭迪就知道:
一,布魯斯今晚無處可去。和二,千萬别讓布魯斯自己操作洗烘機。
她就不再對掉鑰匙的部份多做評論,直接告訴布魯斯,既然顯然他回不了家也無處可去,她可以提供沙發。
而布魯斯,就像其他任何一個神智正常的哥譚人,對一份善意起了膝跳反射般的強烈疑心。
“為什麼幫助我?”布魯斯直問,并搶在蘭迪來得及開口前,補充道:“别說是因為我長得,漂亮。”
蘭迪覺得,布魯斯講到一半卡殼了下,這還挺可愛的。
但長得可愛估計不能成為一個很好的借口幫她蒙混過關。所以她說:“其實我們認識,似乎你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