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蘭迪開口。
布魯斯面無表情。
“婚禮。花園内。五小時後。”
布魯斯目光遊移。
“你在開我玩笑嗎?”蘭迪擡高音量,“現在看着我,告訴我、你到底想幹嘛,我将依據你的回答視情況決定是否該相信,否則我就不幹了。我是認真的。”
布魯斯擡頭,望着空中,皺起臉做出一個頗痛苦的表情。
蘭迪不耐煩地用腳掌拍打地面。
“你倒是說啊?”
“這很複雜。”布魯斯說。
“廢話。我不要你的借口,我要你解釋。”
“我……不能。”
蘭迪瞇起雙眼,憤怒地凝視布魯斯。
“好哦,你不能。”她幹脆地道,轉身,準備找到自己的手機錢包後馬上離開。
布魯斯握住她的手臂。“不,聽我說,我的意思是我現在不能。”
蘭迪停下來,半側過身,歪着腦袋、斜視布魯斯,哈地冷笑一聲。
“現在不能。那你什麼時候能?”
“婚禮後。”布魯斯一臉誠懇。
蘭迪直直盯着布魯斯的雙眼,想找尋一絲謊言或瘋狂的痕迹;相反地,她從中看見懇求和冷靜。
“是哦,真的哦。你怎麼不直接說要等我被埋進你們韋恩家祖墳之後才會站在我的墳上告訴我呢。”
布魯斯用力皺起眉,嚴肅地說:“那就太遲了。”
蘭迪呆了下,接着,她笑出來。真的笑出來。因為天哪,眼下的情況難道不荒謬、不好笑嗎?
布魯斯擔憂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在擔心她笑着笑着、就變成第二個小醜。
蘭迪笑夠了,又想哭。她歎了口氣,疲憊地垂下頭,這時才注意到布魯斯一直抓着她的手臂。
“松手。”蘭迪掙紮一下。
“不。”
“松手。”蘭迪忍不住翻白眼,“我不會跑。”
這倒是句真心話。蘭迪不會跑,不是不想是不能。畢竟,當你的對手是蝙蝠俠時,跑是個可愛的想法。這是蝙蝠俠,他有整個正義聯盟在背後支持他,隻要他想,他可以翻遍整個宇宙,掀開每一顆石頭,隻為了檢查你是否躲在下面。
想到這點,蘭迪又歎了口氣。“我真不會跑,就松手吧。”
布魯斯不甘不願地放開她。
蘭迪瞥了眼布魯斯,往旁走開幾步。
她可以感覺到,布魯斯的目光牢牢盯在她身上,像是沒有實體的索套,彷佛他預測她會馬上奪窗而出,得準備好随時撲過來阻止她,就像橄榄球運動員在球場上使用擒抱一樣。
他真是想太多了。
蘭迪才不會逃跑。她不是超人也沒有神速力,不可能跑得赢蝙蝠俠本俠,而且他們已經是法定辦法,逃跑根本毫無意義。
在這裡,最正确的做法是:
一旦确認布魯斯膽敢玩弄她,她就利用這段夫妻關系,把布魯斯的生活變成地獄。
也許人們會認為,最好别惹毛蝙蝠俠;是的,蘭迪也這麼想。
但要是這家夥先惹毛蘭迪,那就不能怪她在兩人的夫妻生活中增添一些小小的報複。
她可以跟布魯斯的所有前任做閨密,在宴會上攀談離婚律師,讓布魯斯活得提心吊膽。她可以在外人面前演戲,讓可疑的八卦在好事之徒中傳來傳去,最終傳進各大媒體各路小報們耳裡。
她可以趁布魯斯去夜巡時,把主卧所有家具都往左移動三厘米;她可以重新編排文件位置,把順序變成亂序;她可以往洗發水裡摻染劑,在潤絲裡加閃粉,在浴室地上撒些黑色短發,讓布魯斯在淋浴後驚見一地頭發,進而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快秃。
她甚至會對布魯斯的酒窖下手,她發誓。而布魯斯甚至不能責怪她,因為他們沒有簽婚前協議,整座莊園甚至整座哥譚(如果他們将蝙蝠俠的領地也列入财産計算的話)她都能分一半,要是她懷孕,她可以要更多。
這裡不存在财物損毀問題。隻要她将破壞範圍鎖定在布魯斯個人身上,并且從未造成不可挽回的、世界級的麻煩,那她就沒事。
一旦被發現了,她就會說:她做這些都是為了增添夫妻生活樂趣,至于樂趣的定義,她參考了哈莉·奎茵。她會楚楚可憐,并拒絕被限制行動,要是她的行動開始受限,她就會在社交媒體上發暧昧不明的照片并大喊要離婚。
她做的一切将可能足以讓布魯斯從此遠離情場,守身如玉,有難以抹滅的心理陰影。而最終,當一切都結束的那時刻,蘭迪會朝布魯斯舉杯敬酒,像電影《華爾街之狼》裡的男主角。
幹杯。
蘭迪對自己的想法露出滿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