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下朝時,聽說任蘭嘉斷安胎藥了,也露出了遺憾的神情。任蘭嘉本有些悶悶不樂,見他那樣橫了他一眼。
懷胎過了三月,任蘭嘉也沒再打算瞞着,給任府送了信。任和郎早早就知道了,也告訴了任老太爺,但其他人那都還瞞着呢。
任老太太知道後,又是喜又是愁。
喜的是自己的孫女懷了身子,愁的是這懷的太快了些。一是身量還未完全長開,二是這夫妻兩還未好好相處,便要被隔開。但最終,還是喜更多些。
送了信,任府自然又送了好些東西過來,任大夫人帶着任蘭昭親自來了一趟。雖然知道長公主府和王府自會照顧好任蘭嘉,但還是耐心說了許多孕期該注意的事。
“嘉兒,宜兒如今也生了,之前你給她送的嬷嬷就讓她回府吧。也好照料你。”
任蘭嘉拒絕了:“大伯母不用與我客氣,我府裡也不隻是一個嬷嬷。那嬷嬷的身契我早就一同送給大姐姐了。便讓她在大姐姐府裡呆着吧。說不準何時大姐姐又給我添一個外甥,外甥女呢。”
任蘭嘉這麼說,任大夫人也不好堅持:“你如今懷了身子。陳國夫人可要從涼州回來?”
任蘭嘉搖搖頭:“母親才到涼州沒多少時日,夫君的意思是讓她在那多住些時日。待我生産時再說。”
不回來也好,婆母在身側,難免有壓力。即便這陳國夫人再好性,那也是婆母。任大夫人擔憂的無非是他們兩個身側都無長輩在。
“昭兒,我方才好像有東西落在馬車上了。你去替大伯母拿來。”
任蘭昭雖疑惑怎麼不讓下人拿,但還是乖乖出門了。任蘭昭出門後,任大夫人才拉着任蘭嘉的手。
“有些話,你祖母怕你身邊那邊嬷嬷不敢說,便交代我要同你說。我也就直言了。你們才剛成婚,正是新鮮濃情蜜意的時候。王爺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偏偏這時候你懷了身子。懷胎期間,這榻上的事,能免則免。萬一不小心失了輕重,傷了你和腹中胎兒可不得了。這事馬虎不得。”
明明是任蘭嘉的房中事,任大夫人卻赤紅了臉。
任蘭嘉垂眸,她如今腿間還酸脹着呢。昨夜,她不過就是在他腰間捏了兩把,他就反客為主找到了新的法子作弄她。
原本,都是他避着她,如今反倒她得躲着他了。
面對任大夫人的好意提醒,任蘭嘉笑笑:“大伯母放心吧,王爺他有分寸。府醫交代過的。”
任大夫人松口氣,畢竟不是自己女兒,說這些房中事她也為難。怕說多了,惹人煩心。
任蘭昭被任大夫人支開,一時還回不來。任蘭嘉就問起她的婚事。再過幾日,就是任蘭昭的十五生辰了,年歲确實不小了。這婚事看了許久,卻一直未定。
任大夫人看了一眼外間,确定任蘭昭還未回來。就輕聲道:“差不多定了。人你也見過。就是原來借住在二郎院子裡的盛鈞行。”
在任老爺子壽辰那日,任三夫人有那麼些意思。但一直沒有下文,任蘭嘉便以為不了了之了。
“你祖父的意思。這盛家雖不是什麼權貴門閥,清流世家。但好在家産豐厚,這盛鈞行飽讀詩書,品行端正。與二郎又是好友。榜眼出身,論他這個人,比許多京中子弟都要好。這昭兒日後嫁過去,有娘家撐腰。公婆不說捧着她,最起碼不敢給她立規矩。往後夫妻兩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日常吃穿用度上也不委屈。你也知道昭兒的性子,這規矩多的人家不适合她。這盛家,正合适。”
來提親的人多着,比盛鈞行更好的也不是沒有。隻是誰知道那些人家是抱着什麼心思。這拖了這麼多時日,最後還是任老爺子拍闆了。
“三妹妹知道嗎?”
任大夫人搖搖頭:“這盛鈞行不是南下巡查了嗎?你祖父的意思是,等他回京再定。眼下也就還瞞着昭兒。昭兒,心寬着呢,見你三叔母這些時日不再催她相看,吃好睡好人都圓潤了。這幾日,又想着怎麼辦自己的生辰宴呢。”
說完任蘭昭,任大夫人說起了任和郎的婚事。
“二郎的婚事不急。你祖父的意思是眼下我們任家太惹眼了。二郎是兒郎,遲些成婚也沒什麼。”
已經有長孫了,對于次子的婚事,任大夫人倒也不急。
正說着話,任蘭昭回來了。手上拿着一個匣子。任大夫人早就為了支開她做的準備,特地落在馬車上的。接過匣子,任大夫人遞給了任蘭嘉。是任老夫人讓她送來的。任蘭嘉身側的慧心上前接過。
任蘭嘉如今有身孕在身,任大夫人也不久留。她起身告别,任蘭昭卻說自己還要留一會。任大夫人叮囑她不能胡鬧,便也就把她留下了。
看着任蘭昭目送任大夫人遠去,又轉過頭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任蘭嘉就知道她這三妹妹又在打她主意:
“說吧,又想求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