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筒迎面往臉上砸,裴京越臉皮火辣辣的疼。折騰了一夜,他臉色也不太好,眼底熬出紅血絲,深邃眸光逼視商燭,怒氣似乎在醞釀。
他越是這樣盯着,商燭火氣越暴漲,拍拍他的臉:“還瞪我?你再瞪一個試試。”
裴京越還是盯住她不放,眼波寂然不動。
“我的刀呢。”商燭丢下試卷,轉身抄起明亮淌光的剔骨刀。
裴京越這才起身離屋,往廚房方向去了。
商燭上床小眯片刻,精力稍稍回籠後,起身到衛生間洗漱。等她來到客廳,裴京越正好煮了兩碗面,賣相很好,面白蔥青,煎蛋金燦燦。
吃人的嘴軟,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老老實實做早飯了,商燭也不好得發火。
她坐到餐桌邊上,低頭默不作聲吃起來。裴京越摘下圍裙,洗了手也坐到她對面,挪過另一碗面擺在自己面前。
商燭咽下嘴裡的面條,擡眉疑惑道:“你也吃?”
裴京越動作頓住,也沒說話,漆黑眼底寫着不解。
商燭筷子撩開,兩條眉毛擰起,鄙夷和嫌棄真心實意發散:“你還有臉吃,你是怎麼好意思啊?”
裴京越放下筷子,一言不發。
“以後做好飯了,就自覺回房間裡待着去。别在我面前晃悠,一看到你就來氣。”
裴京越有些受不了:“我欠你的?商燭,你别太過分了。”
商燭用力拍桌子,站起來吼道:“你就是欠我了!你報的警,害我在牢裡蹲了三十一天,整整三十一天,知道這三十一天我是怎麼過的嗎,這筆賬我得從你身上讨回來。”
“你這什麼邏輯,新婚夜你帶前男友來婚房玩,什麼也不和我解釋。警察來了,你也不好好說話,非得當着他們的面砸東西,這能怪我?”裴京越頭一回和商燭說這麼多話。
商燭愣了幾秒,随後轉身往廚房走:“我刀呢......”
趁商燭到廚房找刀,裴京越快步離開了,回到自己的側卧,門反鎖上。
很快,聽到震天響的腳步聲,接着是劇烈的砸門聲,商燭氣急敗壞喊道:“開門!死撈頭你有本事報警,沒本事開門啊,躲什麼躲,給我滾出來!”
裴京越開了門,已經換了一套休閑服,站在她面前定着看她:“我沒躲,換個衣服而已。”
“騷裡騷氣。”商燭上下審視他,語氣緩和了些,“去把我房間收拾一下,刀啊,繩子什麼都收好。警察馬上就要來了,我要是再被抓走,你就等着吧。”
“嗯。”裴京越輕輕應了一聲,側身繞開她往主卧走。
商燭又回到餐桌邊,吃完了自己那碗面條。
女警察的電話又打來了:“商燭,我們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了。你要是情緒還不穩定的話,我們這邊還要繼續給你免費做心理疏導哦,你要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這也是為你,為了廣大民衆的安全着想。”
“好呀,你們辛苦啦。”商燭甜甜回話。
她放下手機,低聲咒罵幾句,起身大步來到主卧。
裴京越還在收拾房間,剔骨刀和水果刀都被他放回廚房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卷子也被碼得整整齊齊。
商燭慢騰騰挪步走到他身側,坐在床沿,扯了下他的衣角。
“裴京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對你的。你也理解理解我,我可是被關了三十一天啊,牢裡的滋味真不好受。”
說着,她難受捂住了臉:“你也知道,我從小也沒什麼朋友,剛成年就被爸媽掃地出門,一個人孤零零過着,我也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