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越開車很穩,相安無事來到裴家主家的别墅,商燭一直闆着個臉,好像是誰欠了她百八十萬。
今天是裴京越二哥的生日,也不聲張,一家人簡簡單單吃個便飯。
裴京越和商燭進來那一刻,客廳内衆人不約而同停住手上的動作。他倆坐到沙發時,旁人紛紛挪開位置,遠離了他們。
裴家家大業大,裴京越在家排行老三,是家裡最不受重視的孩子,本來家裡看他形象不錯,想讓他進娛樂圈發展。但他不願,和家裡鬧了别扭,自己跑國外念金融去了。
等回國後,憑借些不入流的手段,以勢不可擋的速度拿到家族集團的掌控權,做事狠辣,将集團内所有吃白飯的親戚全部清出去,絲毫不念舊情。
家裡人都有些怕他。
至于商燭,商燭這個人在圈内八卦中可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有錢人家裡耍小姐少爺脾氣的不在少數,但像商燭這樣奇葩的,實屬罕見。
也就是裴京越早些年一直在國外,沒聽到商燭的八卦,才會答應了這次商業聯姻。
兩人這次結婚,那是什麼鍋配什麼蓋,衆人等着看笑話呢。
十幾名的親戚随着商燭夫婦倆的到來,瞬間鴉雀無聲。商燭放下手機,擡起下巴問:“什麼時候開飯?”
“馬上了,馬上了。”二嫂子率先回話。
圍坐在大圓桌,菜色豐盛,商燭坐在裴京越身邊,低頭吃自己的飯。
衆人邊吃邊聊天,二嫂子問道:“商燭,你和京越結婚後,一直就沒回來,大家都沒見着你,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沒事,就是進派出所蹲了幾天。”商燭夾起一隻大蝦放到自己碗裡,不冷不熱回話。
一圈子親戚臉上變化莫測,各個豎起耳朵,八卦之心昭然若揭。
其實大家都知道商燭在新婚夜進去了,但具體是怎麼進去的,那晚上她到底幹嘛了,大家也不明所以。此刻抓耳撓腮地想知道,商燭是不是折騰裴京越了。
二嫂子殷勤戴上一次性手套,給商燭剝蝦,假裝關心:“哎呀,是不是誤會呀,怎麼會進去呢,警察是以什麼理由抓的你?”
商燭還是那副淡然模樣,“有人報警說我殺人碎屍了。”
“啊,怎麼這樣?”坐在二嫂子身邊的二哥加入話題,“那你殺人了?”
“不确定。”商燭抽過紙巾慢條斯理擦手。
二嫂子:“什麼叫不确定?”
商燭:“警察沒找到證據。”
二嫂子:“如果找到證據了呢?”
商燭:“那就槍斃我呗。”
二哥:“那你到底殺人了沒?”
商燭:“不确定。”
二哥:“為什麼不确定?”
商燭:“因為警察還沒找到證據。”
衆人臉青一陣白一陣,這個話題是不能繼續下去了,鹌鹑似的縮起腦袋吃飯。
沒多久,話題又陰陽怪氣轉移到裴京越身上,二舅道:“都說豪門恩怨深似海,我以前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才知道,啧啧啧,有些人真是為了錢,一點舊情也不念。”
二舅媽:“是呀,唉,人在做天在看,太貪了遲早要遭報應。”
越來越多人借着機會表達對裴京越的不滿。
“我就直說了,京越,你小子是真不地道。都是一家子,你這麼搞,以後誰還跟你混?”
“就拿渙海那個項目來說,本來說要讓你表哥負責的,你一下子把人給裁了,這不是把你表哥往死裡逼嗎?”
“就是,你表哥是喜歡賭,但他也不至于拿公司的項目去賭啊,你這也太過分了些。”
“......”
裴京越從頭到尾沒出過聲。
叽叽喳喳一大堆,商燭聽不太明白,隻覺得吵,筷子丢開,往黃梨木桌面用一拍,環視着衆人:“不吃飯就滾出去!”
“商燭,這些事和你沒關系,你别插手。”二舅喝了點酒,站起來繼續指向裴京越,“裴京越,你個白眼狼,你要是再不把渙海那個項目還回來,有你好看。”
商燭深吸一口氣,對裴京越道:“去廚房給我拿把刀過來。”
“嗯。”裴京越還真去了,帶了把菜刀回來給商燭。
商燭将菜刀直直嵌在桌面,聲音還是很淡:“我昨天剛出獄,心情不太好,不喜歡别人在我面前吵。誰要是繼續吵,等我吃完飯就殺了他。”
廳内頓時噤若寒蟬,落針可聞。
誰也不想惹怒一個真正的狂躁症,而且還是一個剛出獄的狂躁症。
商燭在一片寂靜中吃好飯,擦過嘴,起身往外走。裴京越也起來,和她一起離開,他看向商燭的側臉,沒由來生出一種有人給自己撐腰的錯覺。
兩人相對無言來到車庫,商燭突然大步向前,扯住裴京越的衣領,一手拉開邁巴赫後車門,将他整個人甩到後座。
裴京越腦袋磕在車玻璃上,一陣天旋地轉。商燭跻身進來,膝蓋壓在他大腿,嘴角被氣得抽動:“裴京越,你死定了。”
“怎麼了?”裴京越不明所以,仔細回想,自己好像沒多管閑事吧。
“這頓飯我吃得很不開心。”商燭氣得牙癢癢,“我本來可以開開心心在家炒股,你非要帶我來這裡吃飯,我聽到他們吵架,非常不開心。”
“抱歉......”他接着車内的光打量商燭的臉色,發現商燭是真的很氣,眼底的怒氣都要噴出來了,“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開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