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林翡寶愣住了,江恪也愣住了。
正午的陽光太過濃烈,林翡寶将窗簾都拉上了,沒有風,所以遮擋陽光的室内,格外平靜,一切都仿佛停滞。
林翡寶看着江恪,江恪看着她。
大概過了很久,江恪低聲笑了,反手貼上自己的臉頰,難以置信看她,“你打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林翡寶徹底崩潰了,殘存一絲理智在抗争,她匆忙從江恪旁邊走過,腦袋混亂,推開門便跑了。
出來後,她有些慌不擇路,在走廊上跑了半圈,看到電梯便進去,瘋狂按了一樓。
在一樓大廳,前台秘書們正在工作,秦雲也正好下來,和她不同電梯,兩個人碰上,秦雲驚訝道:“小江……”
林翡寶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頓時像是被蜂子蟄了一般,快步出去打車。
秦雲:……
秦雲感覺自己沒做什麼呀,剛才在辦公室,不是挺正常的嗎?
林翡寶一邊打上車,一邊鑽進輕軌,等司機電話進來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連忙道歉迅速關閉訂單。
因為不是高峰期,她還蹭上個位置坐,靠着窗,看着外面的光景,她覺得自己被江恪折磨瘋了。
在江恪下屬面前,做出那種事情,已經很羞恥了,江恪還非要挑釁,偏偏她又那麼陰差陽錯給了人一巴掌。
林翡寶長這麼大,打架都屈指可數,阿奶說過——不要打男人,不然他們就打女人。
林翡寶那時候還不服:女人不打男人,男人也打女人。
事情真到自己頭上了,林翡寶欲哭無淚,抛開夫妻身份,那也是身價千億的董事長啊,世家子弟,富了好幾代的公子哥。
不知道從哪站下車,林翡寶渾渾噩噩走在路上,還有些後怕,生怕江恪追上來殺她。
最後終于摸到裴詩雨家,裴詩雨中午就回家了,打算晚上出去找客戶。
林翡寶拍門後,裴詩雨蹙眉開門,看到她很是震驚,“你來我家幹嘛?”
林翡寶一臉苦澀,輕車熟路躺在沙發上。
裴詩雨了然道:“跟江恪吵架了?果然夫妻就算是閃婚的,也免不了鬧矛盾。”
說完,她去廚房拿水果洗。
林翡寶煩躁翻了個身,點開手機,沒看到江恪發來的消息,也在考慮要不要給他發。
進了裴詩雨家,好像沒那麼怕了,仔細回味過來,還有點生氣。
要不是江恪耍流/氓,自己也不會這麼生氣,本意也不是要打他,隻是誤判了彼此的距離。
林翡寶這麼一想,還是江恪問題大。
裴詩雨端着切好的蘋果過來,看她坐起來,一臉氣瘋的表情,隻覺好笑:“吵什麼了?”
林翡寶看着裴詩雨,本來不想說,可自己的身世都跟裴詩雨說了,這事好像也不算大事。
可真要開口,心情莫名複雜,還有些抽抽的疼。
好一會,林翡寶整理措辭道:“我早上看到周郴了,副駕駛不知道坐了哪位妹妹。”
“正常,他身邊女人就沒斷過,不過上/床的不多,他還是有點潔癖的。”裴詩雨說着,想起那晚周郴跟人打啵,便改口:“也不算潔癖,口水倒是不嫌棄。”
林翡寶蹙眉道:“可是他都跟江恪表妹要訂婚了,還這樣就不太合适吧?”
“切。”裴詩雨笑了,“你說江棋薇啊?可拉倒吧,他們能不能結婚還不一定呢,江棋薇脾氣很差的,比周郴還嚴重,周郴就喜歡那種小鳥依人的,這種黑暗大小姐是管不住他的。”
林翡寶點頭,這才進入正題,“那你看周郴亂玩,你那時候不生氣,不打他嗎?”
“有過吧,拿包砸,那也是他脾氣好的時候。”裴詩雨咬着蘋果,看着手機,正在化身客服和大客戶們熱聊。
林翡寶張了張嘴,試探問:“小打小鬧嗎?沒有其他過激行為?”
“我哪敢啊?”裴詩雨蹙眉,“他這個人别看嘻嘻哈哈,其實很不愛開玩笑,你又不是沒見過,他認真起來就是發瘋時刻,雖然不打女人,但很會折磨人的。”
裴詩雨還多說了幾句:“你别看像周郴啊這些富家少爺出手大方,各個闊綽斯文有禮,顧自荀上次不也拉扯我嗎?他們這樣的人被教養逼瘋了,其實内裡挺髒的,尤其是睚眦必報,小肚雞腸!”
林翡寶如墜冰窟,滿腦子隻有一個——她完了。
她是不是跟雲港有水逆啊?才來多久,前頭砸了顧自荀,後面燙了季伍,害了傅汀,現在終于是惹了她最大的靠山——親丈夫。
林翡寶哼唧一聲,徹底躺下了,不用再抱僥幸心理了,周郴比起江恪,那絕對是弟弟。
“我能在你家……住嗎?”林翡寶虛弱問。
裴詩雨這才将注意力放她身上,“你真跟江恪吵架了?不是什麼大問題,你就服個軟道個歉,早點回家去吧。”
“你怕什麼?江恪還能為了我,把你家門翹了不成?”林翡寶理直氣壯。
隻要不在江恪面前晃悠,等江恪氣消了,就回去,到時候是離婚還是道歉求饒,也是那時候的事情,江恪才不至于為了一個不熟的新婚妻子,鬧到裴詩雨這呢。
林翡寶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裴詩雨也贊同,好像确實沒必要。
不過晚上林翡寶幫裴詩雨丢垃圾,看到門口的男人時,還是疑惑了下,重新關門,難道是她開門的姿勢不太對?
還沒重新打開門,門就被人砰砰砰砸響,林翡寶筆直後退幾步,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