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給江恪打電話,讓他帶林翡寶回家吃飯。
江恪忙得不輕,最近也在做新集團的籌備工作,跟傅沉他們在研讨新集團的招标和規劃,壓根不知道這些。
等他帶着林翡寶回江家,被張羽思一通說,他還不以為然:“不就是切割石料的工具,那麼大她也做不了。”
張羽思把圖片給他看,他本來歪歪斜斜靠着沙發,襯衫皺巴巴,領帶松散,吊兒郎當的,突然在看到的一瞬間瞪大眼睛坐起身,接過手機,看向在餐桌低頭裝透明人吃酸奶的林翡寶。
江恪轉變陣營,“回去就把那些東西搬走,到時候開個工廠,安全措施這些都要準備好才能做。”
林翡寶看着憂心忡忡的張羽思,沉默但罕見和兒子站在一起的江還,還有一直在平闆上看林翡寶以前做的玉雕的爺爺。
最後是抱着胳膊,怵在她面前的江恪,比以往還要嚴肅,不怒自威的氣勢很有壓迫感。
林翡寶無奈道:“工廠會做的,不過現在公司規模不大,如果碰到需要批發之類的我都是找專業的工廠做,我自己平時接的單子,隻能自己動手啊,而且這機器真不算大的,我家還有更大的……”
江恪壓低眉眼,不說話,就這麼盯着她,盯得她無法繼續說。
“這還不大啊。”張羽思誇張比了雙臂,“太吓人了,不行不行,你用些小的磨的工具,我們倒是不在意的,這麼大的肯定不行的。”
林翡寶搓着膝蓋,解釋無用,但也沒法說服他們。
最後還是江還開口:“這樣,江海那邊我有塊地,前身是鞋廠,現在空着也沒想好做什麼,不如你就多弄點機器,像江恪說的,做好安全規劃标準,直接開個石料廠,你就聽聽羽思的,小的我們都贊同,平時劃到手,也是小傷,就算是手指頭斷了,咱們醫院技術好,還是能接上的。”
“你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吓死人了。”張羽思握拳錘了他一下。
林翡寶看向江恪,江恪抿唇想要說最好切割相關的都别做,但這等于讓林翡寶不工作,那她來雲港跟自己結婚,倒像是自己坑了人家,便沒有說。
最後一家人商讨結果,還是決定在江海開廠更為妥當,江恪看着林翡寶無可奈何答應下來,這才松了口氣。
江爺爺笑呵呵看着他們,安慰林翡寶:“你别怪我們強勢,這安全的事情确實不能開玩笑。”
“是啊。”張羽思眼眶一紅,歎息道:“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一家是沒有什麼影響,可你想想,你千裡迢迢來雲港,真出了事,我們百年之後,也不敢下去面對你爺爺奶奶是吧?他們老人家得托夢罵死我們的。”
說着說着,張羽思抹着眼淚,林翡寶頓時頭大,怎麼還哭上了?
“我聽你們的意見,危險就不做,我也沒想到你們不怎麼接觸這個,就自作主張搬回家,還把你們吓了一跳。”林翡寶内疚起來。
江恪吃着飯,也反應過來,還真是第一次全家為了一個人的安全,聚在這吃晚飯,平時都是有什麼大事才會聚着,連他也在這麼緊要的關頭,放下公司的事情回來。
張羽思自從生病後沒少哭哭唧唧,家裡人無可奈何,也習慣了,今晚反倒不自在了。
林翡寶内疚不隻是張羽思這麼關心自己,更因為自己沒有把身世告訴他們,以後如果曝光出來,惹了麻煩就更不好。
江恪似乎看出她的小心思,飯後讓她去二樓陽台聊。
避開家裡的長輩,二樓陽台寬大似跑道,剛搬上來的花還沒有開,綠蔥蔥的。
華光落在樹葉上,仿佛嫩得掐出油。
林翡寶靠着圍欄,望着遠處的海面,輪渡在上面過,對岸是江海,幾乎看不到,隻能看到漁火跳躍。
江恪的腳步聲傳來,依舊是散漫不經心,不疾不徐,倒像是心情不錯。
林翡寶先一步回頭看他,他雙手插兜朝她走來,唇角往下撇,一點也不像心情好。
“我都同意開廠了,怎麼又要來說我?”林翡寶下意識問。
江恪冷哼:“我又不是要考教資,說教你幹嘛?”
林翡寶無語,江恪和她并排站着,同樣看向港口碼頭,突然問:“你知道最大的輪渡是哪家的嗎?”
“好像是林家吧?他家挺好記的,盛凱遊輪,兒子叫林凱,女兒叫林盛。”林翡寶思索腦海中的常識點。
江恪看了幾息,才說:“你記的沒錯,過幾天去江海,你就坐那艘渡輪過去。”
林翡寶點頭:“我知道了。”
又沒有話了。
林翡寶很奇怪,到底找她聊什麼,聊交通工具?
就在她準備找個借口開溜時,江恪先她一步開口:“林翡寶,我們好好試試吧。”
“什麼?”她不明白。
江恪無奈,偏頭看她,笑了起來:“你别總覺得要給我們家添麻煩,不是你說的,我們是夫妻,互相牽着手。”
林翡寶抿唇不語,她自從來了雲港,總是這樣想,沒想到江恪知道。
江恪伸出手,林翡寶看着修長的掌面,還有那她心心念念的手指,神使鬼差将手放上去,體溫交融,仿佛回到了那日清晨的沖動。
男人俯身,看進她眼裡,一字一句道:“我希望我們永遠能在一起,愛人,家人,同伴,我都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