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邈看着手機裡的賬單,才明白林婷婷提醒自己繳費并不是出于好心。
原來隻是想讓自己買單一整層樓的水電費。
不行,這事她得解決好。
她不能再讓這些人花掉陸元一分錢。
她攥着賬單快步走回合租房,林婷婷還坐在客廳看電視,聽見回來頭也沒轉。
“錢我付了,麻煩你把水電費轉給我吧。”陸詩邈走到林婷婷身邊,直接開口。
林婷婷眉頭擰着雙手抱在胸前,眼神停留在電視機上裝聽不見。
“麻煩把水費電費轉給我一下。”陸詩邈提高了音量。
林婷婷不動泰山。
陸詩邈咬着後槽牙,終于怒火從頂而落。
她一個大步走向電視機,直接關掉了電視。回過身來盯着林婷婷,眼神就像在看罪犯。
“把 水電費轉給 我。”她一字一句,甚至還補了句英文,以防對方裝聽不懂。
“你那麼大聲幹嘛?我又不是聾子。”林婷婷見人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竟然還敢當衆發脾氣,白眼一凝吼道:“又不是我讓你把整層都繳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多繳錢來坑我們?”
“自己用了多少電費心裡沒數?難不成這點水電你繳不起?”陸詩邈急火攻心,聲音越來越大。
陸詩邈從小到大沒跟人吵過架,就連發脾氣在她身上都極少見到。
她秉持自己的做人原則:萬物不動怒,佛系看世俗。
學校人送外号:鐵面菩薩。
初中男同桌為了看陸詩邈發火,連續在她桌洞裡放了一學期假蟑螂。結果等來陸詩邈的不屑和白眼,最後冷漠地和他平共處了半個學期,一句話都未說。
畢業時男同桌跑來和陸詩邈擁抱,苦笑着:“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想看看誰能讓你發火,滔天的那種。”
陸詩邈回道:“除非我輪回變成煤氣竈,不然沒人會讓我輕易動怒。”
她也不是愛沉默,愛冷暴力,愛憋着。
主要是因為金融大佬邱雯的血脈壓制,讓她沒處洩憤,又怕洩憤惹事,導緻她天生是個慫逼學霸。
總之,這是她頭一次開啟譏諷技能。
畢竟隻要快撐爆的氣球撒了手,就隻能釋放全部天性,一飛沖天。
“你如果繳不起可以告訴我。”陸詩邈指了指林婷婷,模仿着她平常跟自己說話時的茶裡茶氣,嬌嗔道:
“你可以說:小陸我繳不起電費了,可以幫我交一下嗎?”
“隻要你開口,我就當扶貧了。”陸詩邈兩手一攤,表情仍舊是冷漠,“但如果你不說,那現在去拿手機過來掃碼轉賬。”
“大家都是成年人,無非就是我比你小幾歲,怎麼難不成你因為我一個内地人,就不用遵守法制了?”陸詩邈說着揪起自己的衣服,戳在pc兩個字母上。
“還是你覺得我一個警校生,沒學過《香港法例》?”
已經下班的合租室友聽到房外吵鬧,立馬貼在門上聽,尤其是住在陸詩邈隔壁的安喜兒,索性探出了腦袋看熱鬧。
林婷婷被陸詩邈一頓輸出說懵了,坐在沙發上張着嘴巴,臉上表情又驚又尬。
“我,内地公安大學交換來的學生,是港澳辦獨立檢署的公派人員,你可以繼續搞我,大不了我們去找香港境外辦處理麻煩。”
“或者咱們去找警察說,這樣看起來,我找警察還來比你也方便,你需要嗎?我可以現在打電話給我們教官。”陸詩邈說着舉起手機,把警校各部門警司通訊錄翻給對方看。
第一個置頂加星:刑事部鑒證科—薛桐
第二個:行動飛虎隊—安新冉
….
…
陸詩邈收回手機,“所以…把錢給我。”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理了下頭發,心裡大為舒暢。
“你…..你瘋了。”林婷婷用粵語叽裡咕噜說了一大堆,光聽就知道是在罵人。
陸詩邈看着她猙獰的臉,索性也狂飙滬語髒話跟着開罵。
“刺尼釀個佬碧,戆卵,赤佬。”
陸詩邈從來沒說過這麼髒的滬語,第一次用起來還不太習慣,有些音節甚至還念錯了。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反正大家也都聽不懂,誰管她滬語正不正确。
兩人罵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林婷婷都站起身來,陸詩邈也不害怕,反正就算打起來吃虧的也是對方。
論武力值,她至少在内地格鬥成績排名第一。
“别吵了。”安喜兒實在是看不下去,從房間裡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