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點頭。
黎咒拉着沈榭離開,班級裡的人面面相觑,最後一名從天堂掉到地獄,癱倒在座位上,等待疼痛降臨。
但現在誰都沒心情關心他。
“黎咒怎麼回事?這都不生氣?”
“哈哈,他别不是喜歡他吧,日久生情?”
“現在說話注意點,說不定謝紳下次成績就排在你前面了。”
“那又怎麼樣?”第五名的寸頭嬉皮笑臉,眼中飛快閃過一絲陰鸷,“不就是被黎咒護着嗎,裝什麼裝。等軍高聯賽,老子玩死他。”
“算我一個!”
鲛人聽他們又聊起來,說他成績都是睡上去的,把上尉伺候舒服,透了點題,不然怎麼說明他戰場模拟和資源調配,這兩科幾近滿點的成績?
越說越過分,鲛人聽不下去,趕緊走了。
一群蠢貨。
鲛人對他們的道德從來不抱期待,離開隻是受不了這些人被嫉妒心左右,連最基本的理智都消失,空口造謠,還越說越上頭。
他再待下去,恐怕會被蠢得吐出來。
鲛人擡頭望天,想要離開這所學校,這個星球的心情前所未有地膨脹。
——而他唯一的機會,就是軍高聯賽。
他必須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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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源我都放B區了,你往後繞一下跟我打配合,三秒後突襲,三、二、一,走。”
沈榭全神貫注地看着地圖和雙方資源的變化,一串串數字在腦海中迅速完成計算,屏幕上小地圖和偵察兵傳送來的信息盡收眼底,本來占據極大優勢的敵方,在他二十分鐘的指揮下節節敗退。
黎咒在旁邊,迅速按照沈榭指令做事,像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戰略遊戲《星域》,商場遊戲廳标配,有遊戲倉的在家也能玩,他玩過,但從來沒遇到過這樣情況。
一點腦子都不用動,沈榭将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一起考慮,混亂龐雜的戰場在他眼前條理清晰,所有動作都與正确二字綁定,這才能夠絕地翻盤。
黎咒沒有半點遊戲體驗,全程麻木操作,沈榭這種打法,栓條狗都能赢。
換言之,他是狗。
他黎咒什麼時候是這種人設了?
有點後悔。
不該在這個人眼巴巴仰頭看他,露出棄犬模樣時心軟。
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失心瘋,覺得他好可憐又好可愛,眼睛一睜一閉就到了遊戲廳,還被謝紳拉着接手其他人玩崩了的對局。
對,不是謝紳的錯,是那兩個又菜又愛玩的沒能堅持到最後,讓謝紳為了白嫖遊戲,接着他們的對局玩。
黎咒自認為找到錯誤源頭,又雜七雜八地想了會兒各種事,直到沈榭突然抱過來,在他肩膀捶了一下才回神。
沈榭那張漂亮的臉還挂着興奮的餘韻,眼睛亮晶晶,裡面倒映着他的影子,“赢啦!”
黎咒:“……繼續?”
“來!”
沈榭拉着黎咒從機器前起身,快樂地跑到其他機器去,小孩一樣,“想玩這個。”
“嗯。”
黎咒付過錢,沈榭帶上傳感頭盔,進入遊戲。
這個是單人的,黎咒不愛玩這些東西,就沒進。
他視線漫無目的地亂撒,突然又落到剛剛那台雙人機器上。
戰鬥結算後雙方可以對話。
那邊的人一直在發消息。
【還在嗎?朋友?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加個好友好不好?】
【你是高中生嗎?哪個高中的?央一高?德根?龍粵?】
【說實話,這波是我輕敵了,要不是你這邊突然換人,戰鬥風格變化太大,我們不會輸。】
【再來一局再來一局再來一局。】
【來一把來一把,就我們倆組隊打别人也行,你搭檔太菜,跟他上分累死你。】
【嗨嗨?朋友?傷心玫瑰在線招友,全能輔助,星榜前一百,指哪打哪,求收留嗚嗚。】
黎咒嘴角抽抽,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
【滾。】
另一頭,方知源倒抽一口氣,看向旁邊冷若冰山的少年,讪讪道:“洛少,對面好像不願意,還要繼續問嗎?”
休息室裡擠擠挨挨許多學生,圍着二人,洛廷飛在看回放,屏幕冷光打在他沒有表情的臉上,更襯得他像一台拟人機器。
其他學生互相打眼神官司,誰也沒說話。
誰能想到洛廷飛會輸啊?
他們聯邦德根附高的學生全是千挑萬選的天才,非富即貴,自小就受精英教育,而洛廷飛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們從來沒見他睡過覺,也從來沒見他輸。
所以他們反應才這麼大,迫切地想知道屏幕後面的人是誰。
“我看他面闆上的年齡,應該也是高一,這個水平不可能不打聯賽,到時候要份名單篩篩就是了。”有人安慰道:“找個人還不簡單?”
“不用,找到了。”
洛廷飛黑進遊戲後台,找到了剛剛和他對戰的id。
最後登錄地點在中央星沃德商場總部。
是洛家的産業。
洛廷飛又調出監控,迅速定位遊戲廳中的設備,不過三分鐘,就找到了那個人。
利落起身,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離得不是很遠,一小時内可以趕上。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給同學們看懵了,但很快回過神,興奮地跟上去。
線下solo,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