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咒冷笑一聲,拽着他用力往床上摔,沈榭力氣沒有黎咒大,被擺弄時毫無還手餘地,卻還在死命掙紮,踹了黎咒不知道多少腳。
不疼,但卻讓黎咒氣得幾乎失去理智。
他的基因決定了他天生好戰易怒,但經過訓練,他已經能很好地将這些憤怒引到正确的地方。
在戰鬥之外的他和正常人沒區别。
而現在,情緒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無法忍受沈榭和别人接觸,無法忍受他的視線停留在别人身上。
一直注視自己最好。
黎咒跨坐在沈榭身上制止他的行動,掐着他手腕按在腦袋邊,惡狠狠地質問,“誰讓你走了?”
沈榭掙紮得出了點汗,發絲粘在額角,衣服蹭得亂七八糟,閉上眼專注呼吸,眼圈和鼻尖泛着可憐的紅。
不等黎咒再問,從閉合的眼皮底下,一串蓄謀已久的淚順着眼角滑落。
沈榭哭起來沒有聲音,隻是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死死咬着唇,狼狽脆弱。
又很漂亮。
黎咒被他的眼淚迷惑,松開手,沈榭沒再掙紮,用力飛快地擦眼淚,可淚止不住,手被淚水打濕,他隻好用手掌捂住眼睛。
黎咒失語片刻,強硬地拉開沈榭的手,蹭他那雙虛焦滿含水汽的眼睛。
濕漉漉的睫毛蹭過指尖,眼珠在眼皮下滾動,還在哭。
“你、哭什麼?”
黎咒的怒火被眼淚澆熄了,但凡換個男的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不把那人腦漿揍出來,他可以當場退學。
可沈榭這樣就很讓人心疼,向來堅定自負的自己,也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了。
黎咒嚣張的聲音小了點,“别哭啊。”
沈榭沒回答。
黎咒輕輕捏他臉頰,幾乎是在哄了,“你說話,哭什麼?”
耐心地等了幾秒,才聽到一個細弱的聲音。
“這個學校沒人對我好,都想欺負我,他們都很壞,隻有你對我好。”
沈榭帶着哭後的沙啞,語無倫次,還有些細微的顫抖。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黎咒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胸口酸脹地有點不舒服。
沈榭捂住整張臉,像是不願讓他看到自己醜陋的樣子,“是我想多了,我和别人沒什麼不同,你想怎麼樣對我就怎麼對我,我自作多情,什麼都算不上。”
“你把我當狗,黎咒。”
“我——”黎咒慌了。
“我不想被你讨厭,也不想離開你,但如果真的你讨厭我到連話都不說的地步,那我也隻能走。”沈榭頓了頓,“我不想當一條沒有眼力見的狗。”
“我沒有……”
黎咒心都扭成麻花了,高興又愧疚,殘存的良心隐隐作痛。
沒想到在謝紳眼中,他這麼重要。
掰開沈榭的手,黎咒輕柔地摩挲沈榭眼尾,“謝紳,看我。”
兩人目光相對,黎咒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看他,基因改造下的人類很少有醜的,這個人卻能在全員帥哥美女的環境下,好看得出奇。
是那種越看越讓人心動的、無關性别的漂亮。
黎咒不自覺地湊近些,“我不讨厭你,也沒有把你當狗,是我控制不好情緒,讨厭靠近你的那個人,讨厭他給你的東西,牽連到你,抱歉。”
他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挺喜歡你的。”
沈榭平複呼吸,呢喃一般,“我也是。”
黎咒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沒來得及深思其中細節,嘴比腦子快,“你說什麼?”
沈榭這時卻又把嘴閉上了,眼神躲閃,神情懊惱,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黎咒于是知道那不是幻聽。
他緩慢地靠近,仔細審視沈榭每一寸皮膚,分析他的每一個微動作的含義,“謝紳,再說一次。”
沈榭瞪他,潤紅飽滿的唇緊抿着,很軟的樣子。
黎咒眸光沉下來,更近一些,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
“說。”
沈榭閉眼,眼睫脆弱地顫抖,聽到黎咒的命令後,嘴巴終于張開一點。
下一秒,嘴巴被嚴絲合縫地堵住。
橫沖直撞的舌頭迫不及待地探進去,沈榭躲開卻又被他纏着不放,喘不過氣,想要躲開,卻又被捏着下巴強行扳回來,咬得沈榭很痛。
沈榭悶哼,用力拍打黎咒的臂膀想讓他輕一點卻并不奏效,模糊的語言從暴力黏膩的吻中誕生,隻有沈榭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
這樣親了幾秒,攻勢突然放緩,毫無章法的吻,變得細膩溫柔起來。
親吻的節奏完全掌握在他手上,時輕時重,吻得沈榭無法呼吸,又會恰到好處地撤離,隻是輕啄嘴唇,可沈榭還沒平複,他又會重新吻上去。
呼吸徹底被别人掌控了,偏偏又很舒服。
沈榭受不了這個,渾身發軟。
他眼神渙散,唇舌都有點腫,那個人才意猶未盡地和他分開。
“沈榭。”
他玩弄沈榭被親得七葷八素,顔色更豔的唇,彎唇笑了笑,眸子黑沉沉,沒有笑意。
“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