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可能遇見很多危險，體術一般的情況下，一把上了膛的槍，能讓你占據很大優勢。”

沈榭給他演示基礎款粒子槍的使用方式，擡起胳膊對準高速移動的靶子，扣動扳機。

全中。

然後他将那把還帶着一點他的體溫的槍遞給他。

“站直，手再擡高一點，看準目标，對，很棒。”沈榭說。

阿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如此清晰地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沈榭靠近他調整他姿勢時身體的溫度，不徐不緩的聲音，帶着他扣動扳機的手，命中目标後贊許的目光。

靶子移動速度很慢，他隻是擦了個邊，沈榭就誇他是天才。

能量已經充滿，阿七将槍抵在自己下颌，閉上眼。

比起那些亂動的靶子，自殺要更容易一點。

這樣死至少比較快，他不想死于太空環境下的壓力和窒息。

手指慢慢扣緊。

想到什麼，阿七笑了下。

不自量力也好，奢望也罷。

如果有下輩子，如果可以選，他想成為沈榭的……

“阿七！”

阿七猛地睜眼，随後手腕傳來劇痛，粒子槍飛了出去。

沈榭拎起不可置信的阿七，冷笑道：“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我給你的聯絡儀用不了嗎？”

阿七小聲說：“可以用。”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甯願自殺，也不想向我求助？”

阿七：“我……”

“行吧，我就是個小醜。”沈榭打斷他，把自己随身帶的槍塞他手裡，“你死吧，我不配管你。”

說完，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阿七連忙站起，踉踉跄跄地去追他，“沈榭！對不起！不要丢下我！我想活着！”

沈榭腳步不停。

他走得很快，阿七勉強跟上他，說話磕磕絆絆，恐慌、無措以及濃重的愧疚自責占據他的整個身心，說話時帶着細小的哭腔，“沈榭，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錯了，帶我走，不要丢下我。”

沈榭依舊不理他。

阿七的不安達到極緻，地上的屍體絆倒他，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爬起來時不知道被什麼劃了一下，小腿刺痛。

他來不及管，瘸着腿匆匆追上，去拉沈榭的手。

沈榭沒有甩開，任由他拉着，依舊冷着臉。

阿七咬着嘴裡的軟肉，嘴緊緊抿着，不敢哭出聲。

沈榭聽覺靈敏，能聽出阿七呼吸聲不對勁，像是在哭。

沈榭沒安慰他。

倒不是因為生氣，正相反，他現在還挺高興的。

阿七很聽話，乖乖訓練，但心态很消極，完全不認同沈榭的目标，也不覺得自己能成為很棒的人。

學東西的确很快，但沈榭不需要無情的學習機器。

沈榭觀察一段時間後，本來想找個時間和他談談，簡單話療，轉變他的想法。

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時機。

今天正好。

阿七還是太單純，不了解他的本性。

要是洛爾在這，估計會搖着尾巴美滋滋地想daddy在乎我，他好愛我。

大概還有兩分鐘到遷越機，時間很緊張。

沈榭突然停下腳步。

不遠處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他站在閃爍的燈光下，沉沉地注視着沈榭。

沈榭啧了聲，拉着阿七想快速繞過去。

那人攔住沈榭，不讓他走。

飛船搖搖欲墜。

沈榭估算着時間，把帶着導航的終端摘下來讓阿七先走。

阿七本來還想說什麼，看沈榭表情不對，就讪讪地閉了嘴，聽話地離開。

啪！

清脆的耳光聲。

被扇了一巴掌的英俊類神族勾起唇角，笃定道：“沈榭。”

又俯身，用幾乎能把人揉進身體裡的力度，抱緊他。

剛剛被打過的臉貼過來，貼在沈榭的耳際。

“小騙子，你又騙我。”他笑着說，“怎麼要他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