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次的春闱的又落榜了。不知道回去老頭子要怎麼罵我,真煩人……想我堂堂一個現代人怎麼被逼着科考呢,做啥不好要科考……”嘀咕到這,林清和再也忍不住揪住自己的頭發來回揉搓。
為什麼他堂堂一個現代理科生,工程機械制造者,要在這個不知名的古代大光王朝考科舉。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就好了,如果他小時候沒有在父親詩興大發的時候随口一句詩,表明這個時候明明是這一句更好,更能體現對月懷思的感情就不會被當成小天才培養,更别提擺爛後還被逼着科舉了。
誰知道那句詩在這個時代沒有啊!他真的很想念在現代搬磚的日子。
是的,沒錯。林清和一個被車撞的倒黴鬼,胎穿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古代王朝-大光王朝。
好在這個王朝是從社會科技發展進度和種花家的唐代差不多,民風開放程度很高,尋常日子女子也可以上街打馬遊玩,出門尋山訪友,獨立女戶自己帶娃生活。百姓的人身安全相較于以往朝代大大提升了。
是因為前一位皇帝是女帝,未及位時常常愛好私自出宮遊玩,悄悄接收民間難案、疑案、冤案,扯下了大批官員的烏紗帽,幫并助了很多具有冤情以的百姓。在位期間修訂律法,大力整改不合理的刑法,且提出了許多真正有意符合當前百姓的法律。女帝谥号光理帝,政平刑肅曰理。
繼位的皇帝又是一位大孝子才沒把女帝的功績政策一筆代銷。
林清和唯一的幸運便是生活在了這封建王朝少有的太平盛世之中。
“小師兄,你也别太難過了,總要想個法子和師父交代一下。”旁邊的青年長着一雙桃花瓣似的桃花眼,伸手拍拍林清和的肩膀。
說起來這也是小師兄的第三次落榜了,小師兄年少盛名,十六歲就已經通過了鄉試考取了舉人,怎麼到了春闱就讓人摸不着頭腦考不上貢士呢,再怎麼說九年時間也該考上了。
也不知道回去了之後,師父又該說什麼。這次他不在,誰給罰禁閉的小師兄送吃的送喝的,青山
書院的學子們又該嘲笑小師兄了。
想到這,桃花眼青年小心翼翼擡眼看了下林清和。
隻見林清和深深吸了一口氣,複又緩緩吐出,铿锵有力的說道:“老子決定再也不科考了!無論老頭子說什麼,老子要去創業!”
創業?這又是什麼奇怪的詞語,小師兄還真是常常語出驚人,天馬行空呢。
“等我富甲一方,小師弟你要罩着我,不能讓我被其他人欺負哦。”林清和笑眯眯地對白琅月說道。
還不是當初埋下的坑,可惡實在不應該在沒有了解實際的情況下答應了老頭子的要求。哪裡能想到這古代的糟老頭子能有那麼多的心眼子,居然騙三歲小孩搞簽字畫押那一套,最要緊的是他堂堂一個成年人居然真的簽了。不說了,都是淚啊。
白琅月無奈笑笑,伸手作揖:“小師兄,你别消遣我了,我還遠着,這才剛成為貢士。”
“别說喪氣話,小師弟你已經超越大光王朝百分之七十的讀書人,過不了多久就要去殿試了,前途無量,未來可期。”林清和笑眯眯的說道
“而你小師兄我,則要打道回家和老頭子鬥智鬥勇,和科舉說拜拜啦。”
他決定要回去撕毀條約,并鼓動娘親和妹妹一塊離家出走感受大好河山,領略走商魅力,挖到第一桶金。來來回回的科舉路,别的沒學到,走商倒是一把好手,美曰其名:出來怎麼能不帶特産回家呢,來都來了。
“小師兄通透聰慧,無非是想與不想罷了。”白琅月彎唇一笑,是了,小師兄自幼便飽覽群書,時不時便提出一些連師父也無法回答的問題。現在也時有語出驚人,妙手偶得。
要是林清和知道自家小師弟的想法,一定會狠狠地将他搖醒,這是什麼神級濾鏡,學過地理都知道天圓地方不正确。至于其他無法回答的問題當然是一些科學知識,無非是他看不得老頭子那嚣張的勁兒打擊一下,以便安慰他小小年紀就開始學習的痛苦。
林清和嘿嘿笑了一聲,扒了扒淩亂的頭發,說道:“琅月琅月,幫幫小師兄收拾一下行李吧。東西太多了,我一個人收不完,幫幫小師兄吧,求求你了。”
白琅月清俊的臉皮抽動,小師兄還是這般沒皮沒臉,迅速閉上了雙眼又睜開。這才細細打量他小師兄的房間,房内衣物散亂,椅子上搭着兩件,屏風上也有幾件,床帳子上不知怎的也有件兒挂着。
随處可見的油紙包裹大大小小堆在角落裡,隐約的邊上還透着一線月白色,不知是紗罩還是内裡的衣物。這些個油紙包裹也不知是喊閑漢送來的餐食還是打包回去的時興玩意兒。書本倒是好好的放在一起,如果不是放得奇形怪狀就更好了。
看得白琅月眼前發黑,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恨不得馬上逃離這個房間。
林清和早有預料,立馬拉住了要走的小師弟,陪笑道:“别走琅月别走,你小師兄我真的很需要一個打包小能手,家務小能手。你知道我的,我根本不能整理好這些。”
林清和眼巴巴的望着自個兒的小師弟,一雙端莊的鳳眼愣是裝出了無辜可憐狗狗眼的模樣,希望白琅月能好心的幫幫忙。
怎麼能……這才幾天,怎麼能這麼亂!白琅月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在别的什麼地方安慰小師兄,偏偏選擇在小師兄的房間。這簡直是潔癖症患者的禁地,更别提白琅月還帶着點強迫症。
“小師兄,我比你還小三歲,你這是壓榨!”白琅月看着林清和控訴道。
為什麼每一次和小師兄出門他就要負責小師兄的衣食住行,這不是身為師兄應該做的嗎?師兄不應該照顧師弟嗎?白琅月崩潰,白琅月不理解,白琅月拒絕行動。
林清和懶懶往桌子上一趴,擡臉轉向白琅月,可憐兮兮地望向白琅月,也不說話,默默地凝視着白琅月,眼神郁郁,自顧自喃喃道:“可憐我辛苦了九年,一個貢士都沒考上,還要回去接受青山學子們的嘲諷和老爹的規訓緊閉,果然我就是個廢人。這自小一塊成長的同門師兄弟之情如同無根的浮萍,浪都沒打兩個随水就散了……我的人生怎麼就那麼苦呢?現在連我平日裡最最疼愛的小師弟也不幫我了,師弟都不唔唔……”
白琅月忍無可忍直接手動閉麥,什麼人啊自己懶得收拾就成天來這一套愛不愛的,沒皮沒臉也不知哪裡學來的,師父師母明明也不是這樣的人。怪不得,師父在出門前叮囑自己看好小師兄别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語。
“沒皮沒臉,快點起來幫忙。”白琅月拎着林清和的衣領,任勞任怨的收拾房間。
有了白琅月的加入,林清和的行李一個半時辰便收拾好了。兩人歇息片刻便決定出門去光都一家名聲不錯的酒樓吃飯。
前腳剛踏出房間大門,後腳就聽見有不少的學子在議論着今年新出的會元以及那個考了九年依舊沒有考上已然歸為平凡的林清和。
少年天才會試頭名,誰也不知道他來自哪個書院,有不少人猜測會元或許是哪個不出世大儒的弟子,又也許是哪個世家弟子秘密培養出來的,每次詩文會友都不見來參加,無緣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