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夏神情自若,絲毫不理會學子們投來的視線,從容走向半人高的草叢中。
不消一會兒,她又舉起弓箭,連射三箭,還回頭看了一眼,叫道:“兄長,過來一下。”
衆人不由好奇,林槐夏究竟射到了什麼獵物,還需要補上三箭,腳步悄咪-咪地往林槐夏那移了移,餘光也不斷瞥向人影晃動的草叢。
胡蓮蓮就沒這顧慮了,林清和過去的時候,她也擡腳跟着過去了。
一條碗口粗兩三米的黑色大蛇赫然出現在胡蓮蓮的面前。
蛇身上被射了四箭,七寸,蛇頭,蛇尾,蛇身中段,而此刻,蛇身依舊微微扭動着,似乎還掙紮。
林清和手起刀落,利落地将蛇頭斬斷,并把蛇身上的四根箭矢拔出來,遞給了林槐夏。
胡蓮蓮卻在此刻上前一步,出聲問道:“蛇頭,還要一起拿回去嗎?”嗓音裡仿佛暗自下定了某種決心。
林清和疑惑片刻,忽而一笑,“當然,你想做什麼都行。”
林槐夏她連蛇都不想碰,所以才叫了林清和過來拔箭,至于蛇肉她是一口都不想吃,她們家也沒有吃蛇的習慣。
光是想想就令她汗毛直豎,雞皮疙瘩立起。
林槐夏想不通為什麼胡蓮蓮要捧着一個蛇頭出去。
就在胡蓮蓮捧着滴着血的蛇頭走出草叢時,林槐夏看到衆學子們瞬間蒼白又恐懼的神情時,徹底明白了胡蓮蓮的行為。
這一招倒是不錯,反正蛇都死了,捧着一個死物,卻能換來學子們的尊敬,不虧,也不失好膽色。
胡蓮蓮還是個能裝的人,強逼着自己,捧着蛇頭走到小當歸面前,所到之處,蛇血成線,學子們身子向後,腳步往後退了一兩步,她笑着問:“秦先生,這個種蛇有藥用價值嗎,能不能吃?”
話音剛落,不少學子無助地捂住嘴巴,似乎想要忍住幹嘔。
還以為這個新來的女先生是個好欺負的性子,沒想到啊,這居然又是一個羅刹。
什麼樣的女子會雙手捧着滴着血的蛇頭,談笑自若問這個能不能吃,有沒有用的。
杜晃身形搖晃,冷汗直冒,還好還好,他剛才道歉了好幾遍,胡先生應該不會抓蛇放在他身邊,故意考核讓他做蛇羹。
小當歸眨眨眼,“藥用價值倒是有,可以做毒藥,蛇頭新鮮剁下來的,現在可以取點蛇毒,可惜少了點。”
說着小當歸從身後的小藥簍掏出兩個短身竹管,隻有一節,剛好能放在蛇嘴中間取毒。
衆學子不約而同退後一步,看來這個不足十歲的小藥童也不是什麼普通角色,小小年紀,面對有自己腦袋大的蛇頭都面不改色取蛇毒。
林院長找來的究竟是些什麼人啊,他們真的好懷念之前的先生,雖然嚴格,但是看着感覺着,總沒有面前這兩個人令人膽戰心驚。
他們現在居然還合作聊上了。
學子不禁轉頭看向林院長那邊,目光不期而然觸及到了林槐夏,一下子又縮回去了。
忘記了,這才是最狠的那一個先生。
懷念,真的懷念,平靜美好的書院生活,已經從他們今後的生活中徹底遠離。
“蛇肉的話,還是不建議吃,尤其是你們這些學子,什麼都不認識。”小當歸神情嚴肅地對學子們說道,“現在蛇毒我已經取好了,我們盡快離開這裡,鮮血味太濃重了。”
說罷,領着學子們匆匆這片區域。
如果不盡快離開,新鮮的蛇血很快就會吸引到大型的兇猛動物。這裡已經很靠近樹林的中間了,鮮血的味道随時能吸引來狼,虎之類的動物過來進食。
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走得太過深入,但小當歸講着講着,就帶着學子們走進來了。
他們人多,又有林槐夏在一旁警戒,這才沒有讓野獸襲擊。
在回去的路上,小當歸、胡蓮蓮,林槐夏三個人輪流上陣跟學子們說明在野外的一些生存小技巧。
尤其是在草叢茂盛,樹林密集的地方,蛇蟲蟻獸出沒得非常頻繁,出門在外不能隻求好看,必須把自己身上裸-露得皮膚全部包裹起來,以免被咬傷。
還要備上一根棍子開路,不要直接觸碰到植物,以免不小心被割傷,傷口不易愈合。
更不要輕易深入樹林深處,必須結伴而行。
小當歸仔細說了一些常用解毒藥草的生長環境和體貌特征,還給他們推薦了一些防蟲蟻叮咬,驅趕蛇類的藥囊。
學子們那是連連點頭,這可不是開玩笑走神的時候,等下他們還要自己獵獵物,不好好認真聽,不能完成課業事小,丢了性命事大。
林槐夏緊接着給他們說怎麼尋找水源,在樹林中判斷方向,選擇合适的地方過夜。
學子聽着聽着,感覺怎麼那麼不對勁呢?推推攘攘之間,推出了新來的遊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