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風一臉慘不忍睹地扭過頭,齊華清好慘一男的。
不怪安先生生那麼大的氣,安先生已經帶着他們看了一圈了,還給齊華清說了判斷的小技巧,就這,宋離風還是沒有聽到的。
結果,宋離風正确判斷了接下來的路線,而齊華清隻會争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茫然地向沼澤地走過去。
安學民肺都要氣炸了,看修路總結的時候,沒見得齊華清這麼垃圾啊,要不然齊華清是怎麼一個人成團的。
“齊華清!”安先生撸起了袖子,“其娘之,你給我滾過來!”
哦豁,安先生罵人了。
周圍的人紛紛開始吃瓜,反正現在也沒啥事,就先前排吃吃瓜。
齊華清抖了抖身子,讨好地朝安先生笑笑,“這就過來,這就過來。”
一路小跑地跑到安學民跟前,低着頭乖乖挨罵。
“剛才我說了什麼,你全都沒聽見嗎!耳朵用來幹什麼的!被吃掉了嗎!”安學民咆哮大吼着,比起之前罵秋宜年的樣子,有過之無不及。
齊華清顫顫巍巍地小聲回答。“聽到了先生,沼澤一地不宜修建道路,一般選擇避開沼澤地,避開時需認真辨别沼澤地範圍,盡量選擇土質幹燥的方向進行修建。如若避不開沼澤地,應盡快找到堅硬巨石或是砂石投入其中,或是差使力役進入沼澤地挖出淤泥,用巨木與砂石建造基底。”
安學民深吸了一口氣,“你這不是能回答出來,剛才在幹什麼,夢遊嗎!”
“不是的,先生,我分不出哪一邊土質更為幹燥。”齊華清辯解的聲音越說越小聲。
安學民炸了,扯着嗓子吼道:“你他娘的,看清楚,你往哪走,這麼一大片沼澤地,你的招子是不想要了嗎!”
齊華清身子輕顫,攥緊了雙手。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選好路線!”安先生沉沉盯着齊華清,臉色漆黑無比。
娘的,這就是林院長說的,理論全對,實踐全廢的天選之子,可是修路總結上也沒有全對啊。
好久沒有體驗到這種肺被氣炸的感受了,上一次還是修建兩府之間的官路直道的時候,和他年輕時收的老三,一模一樣,氣炸他了。
别說是齊華清被吓到了,其他人也被吓到了,連自己的學子都能當庭廣衆之下,不給面子直接訓斥,那他們這些人,要是犯錯了,豈不是要喜提臭罵,鞭打,滾蛋一條龍?
吃瓜的心情也沒了,眼睛直直看着齊華清拿着樹枝和細麻繩走向另一側,心髒急速跳動。
千萬選對了路線,别被在罵了,你不是一個人在挨罵,是兩個隊的人在陪你挨罵。
倒數第三的學子戰戰兢兢地看着安先生,同時不忘和力役們一起挖路,埋頭苦幹,拼了,萬一要是安先生路過的時候也來他這裡說上一嘴呢。
這一次的路線,齊華清終于選對了,還完美地接上了之前百姓們踩踏出來的小路。
安先生黑着臉點頭,冷哼一聲,“這不是會嗎,下一個,路的寬距,繼續。”
宋離風一聽後背都開始發麻了,還是颠颠地根據安先生之前選定的寬距,在這處用樹枝和細麻繩劃拉出來了。
安先生嗯了一聲,宋離風這才離開位置,和他的隊伍們站在了一起,遠離了安先生,他才能感受到一絲自由的氣息。
宋離風結束的時候,齊華清也選定了位置,就是不知道安先生會不會滿意,在原地遊移不定。
“幹什麼呢,選個位置能把你吃了!”安先生怒吼着,“選好了就放下,那麼多人在太陽底下陪你一個人耗着,就為這麼一段短短的路,以後修路的時候怎麼辦,百姓田裡的莊稼能等你嗎!”
齊華清手一哆嗦,立馬插-進去了選定好的位置。
安先生上前一看,“這不是挺好,為什麼非要惹先生生氣,開工吧。”看來這小子還是有點天分在身上,不是個廢柴。
齊華清聽到安先生誇自己的時候,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奇地看着安先生。
之後又被安先生尚在漆黑的臉色中吓回來了,連連硬撐,“好的,先生,馬上開工,開工。”
安先生滿意地離開了路段末尾,打算時不時來看看這個學子有沒有出什麼事,回去的路上還重點看了各個學子的情況,發現沒有一個像是齊華清一樣,心裡的那股氣兒,終于消下去不少。
齊華清苦哈哈地宣布開工,跟着力役們一同體會了挖路搬土運石頭等一系列的活動。
齊華清也不想做這些體力活,這不是有先生看着,手裡握着安先生交待下來的考核表。
課業考核,我恨你!
日頭漸漸升高,熱意上升,源源不斷的汗水浸濕了後背。
杜晃心裡暗罵着,到底是誰,想出了那麼損的主意,修路還有考核,還要做這做那的。
正想着,遊承安催促着他趕緊把土挑出來,送到齊華清那邊的沼澤地裡。
杜晃一咬牙,和别的力役一樣,挑起了一擔土,起身的瞬間,差點沒起來。
重得要命!杜晃咬咬牙,硬着頭皮把擔子挑起來了。
可他沒走兩步路,就受不了了,松下了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