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起來是白琅月的鍋,他想着縣城裡的路是修好了,縣城城門口的路必須得修一下,不然,門口的功德碑放着顯得很沒有說服力。
因此,在修功德碑的時候,順手把城門口的官道一塊修了,一直修到現在也沒有結束。
在力役們放回家的情況下,剩餘的官道都是由縣衙的衙役和小吏們一起修建,所以這就造成了縣衙人手緊缺,白琅月處理政務,怨氣加身。
齊華清他們一路順着已經修好的官道往前,别說,水泥路就是好走,馬蹄聲聲清脆,跟在身後時也沒有塵土飛揚,空氣清新美好。
既然是出來采風,齊華清等人也不着急,騎着馬在官道上慢悠悠地走着,欣賞着難得的夏日景色。
此時出城門的人也很多,因着農忙時節,城裡有地的人家傾巢出動,推着闆車和農具,在這其中的齊華清等人格格不入,而進入縣城的百姓寥寥無幾。
“修路?”遊承安耳尖,聽見了百姓人群中的耳語,他的聲音也被一衆同窗好友聽見了,擡眼看着他。
遊承安努努嘴,眼神往下,暗示他們聽聽百姓的聲音。
這也是采風的一種形式。
好在,大家經曆了書院内的各種組隊模式,對彼此有默契,明白了遊承安此時的暗示,皆沉默不語,凝心靜氣聽起了百姓們的低聲交談。
“這路修得好啊,闆車推得又輕又快,一點不費勁。今年拉新糧回來能松快點了。”
“是啊,新上任的縣令大人可是為我們做了件大好事啊,真想這條路能一直修到田邊。”
“美得你,現在就不錯了。”
“聽說這修路的材料是從林家新建的什麼水泥坊弄出來的,真的?”
“青山學子還真的一起修路了,他們修路開始我就看着。”
“誰能想到呢,你看,騎着馬的是不是青山學子?”
“一群十幾歲的小毛頭,還真讓他們做成了,以後他們當官,百姓就有福了。”
“我家門口前就是,之前修路哪有我們這些小巷子的事情。”
“诶诶,他們怎麼騎着馬速度越來越快了,是不是聽見什麼了?”
左丘栾耳根通紅,但還是忍住了看向說話的百姓,保持住了自己的風姿。
原來修路的時候,百姓真的有把他們記住,還在心裡感謝他們。
杜晃是個厚臉皮地,他不僅聽,他還搭着話頭說了兩句。
其餘臉皮薄的同窗早就越騎越遠了。
在遠離了出城農忙的百姓之後,宋離風臉皮發燙,扯着缰繩,“他們是怎麼好意思在裡面聽那麼久?”
“可能是想要點成就感和肯定。”黎驚雪慢慢說道,眼神沒有往宋離風那裡看,而是将視線放到了路的盡頭更遠處,依稀有勞作的人影在晃動。
齊希月靜靜地在齊華清的身後,聽着他們随口的談論,小聲地問着齊華清,“我們今天要去哪裡?”
齊華清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在今天出行的隊伍裡隻是一個小渣渣,起到一個聯絡的作用,具體還是要看大佬們怎麼做。
齊希月無語凝噎,你約人出來采風做課業,你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有你這樣的?
“我們今天要去哪裡采風做課業?”齊華清直接就問了,一點不帶婉轉。
齊希月再次無語,她的小堂兄在這裡好像是個挂件兒。
“随意走走。”遊承安騎着馬來到他們中間,“其實剛才和出城收割作物的百姓一起走最好,但……”
未說完的話,他們懂得都懂。
宋離風和黎驚雪點點頭,“先随意看看,去最近的鎮子或者村子。”
“但?但什麼?”齊華清困惑,有什麼是他不能知道的嗎?
齊希月懶得理她缺心眼的堂兄,她都知道為什麼了,想想就知道了。
幾人在原地閑聊了幾句有關于課業的話題,等待着左丘栾和杜晃跟上。
齊希月發現了,她小堂兄在這場談話裡,隻有談論一些神神叨叨的課業最活躍,其他人也會認真聽着,還時不時提出自己的疑問。
看來小堂兄也不是一無是處。
“杜晃,你再不過來,關先生的課業我們就說完了。”黎驚雪幽幽地望着後面春風滿面的兩人。
“什麼?齊華清你說慢一點,再說一遍,關先生的課業我隻能靠你了。”杜晃頓時大驚失色,策馬上前,一點不等旁邊的左丘栾。
“你等等我啊,杜晃!”左丘栾揮動馬鞭,趕上杜晃。
大家一起約出來,不就是為了完成課業嗎,怎麼你們不守約,提前講上了。
“呵呵,還不是你們沉迷吹捧,想來課業對于你們來說,可能很簡單吧。”宋離風看着迎頭趕上的兩人,筆下的動作也沒有停。
遊承安對他們的影響沒有像秋宜年一樣,大約是缺少了一點高冷的氛圍,“别說了,拿筆出來,趁現在有空,大家說說各自擅長的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