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總是兵荒馬亂,尤其是在有早八的前提下。時衿定了鬧鐘,六點半就趕緊起床;顧筝弦也沒有多睡,和她前後腳起的。
時衿模仿着視頻裡的顧筝弦,給顧筝弦化了個妝。
她皮膚白嫩,眉毛睫毛都生得很好看,不用多加修飾,所以時衿隻給她撲了一層粉底,簡單畫了個眼線,塗了個口紅。
當時衿拿出顧筝弦平時用的小細管時,顧筝弦本能往後撤了一下,說:“這麼紅?像飲了血似的,得體麼?”
時衿要來不及了,一手捏着她的臉,另一手直接上手塗,連連說:“得體的得體的。”
簡單吃了個早飯,時衿就要去趕地鐵了。
出門前她告訴顧筝弦,安助理八點的時候會來接她,叫她在貓眼上看清楚再開門。
換鞋的時候又在玄關處啰嗦交代了幾句:“公司裡不比菜市場,肯定會有人跟你搭話,你也不用總是躲着走,能應付來的就應付兩句,不知道怎麼應付的話,就給安助理使眼色,她會幫你的。”
顧筝弦點頭。
“有人給你打招呼的話,你點頭就行了,不要太熱情,也不要太冷漠。公司茶水吧肯定有小零食什麼的,你再想吃也忍着點,茶水可以喝,挑茶包上畫着茉莉花的喝。我給你包裡裝了點吃的,你要是餓了,偷偷在辦公室吃,不要叫人看見。等我中午放學,我帶你去吃飯。”
顧筝弦又點頭。
“有事就給我發微信,昨晚教過你怎麼用,還記得吧?”
顧筝弦有些不耐煩,表現出一副穩妥的模樣和她說:“你放心上課好了,這邊有助理姑娘在。”
“最後一件事。”時衿鄭重其事。
“什麼?”
“安助理叫安若錦。”
怔怔然兩三秒,顧筝弦一驚,又是點頭:“知道了。”
她沒說早就知道,也沒說知道;而是說知道了。
所以時衿猜得沒錯,她确實以為安助理就叫安助理。
“行了,我上學去了。你乖乖等着安若錦來,别亂跑聽見沒?”
顧筝弦端立在玄關處,微微颔首和她道别:“時姑娘一會兒見。”
又是這種好像要一别兩闊的感覺。
時衿覺得自己簡直善良得過分,和顧筝弦道别的時候,居然還有些舍不得,甚至隐隐擔心。可是昨天之前,她和顧筝弦根本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
人家安若錦好歹是個助理,也沒說上趕着照顧顧筝弦;她一個沒什麼名分的外人倒是熱心。
誰讓她是她呢,天生一副熱心腸,天生有個做怨種的命。
認命吧,時衿大怨種。
坐上地鐵差不多七點二十分,估摸着七點四十就能到學校了。時衿在手機上提前預約好論文打印,一會兒順路去拿一趟。
突然,微信收到一條消息,是倪諾發來的。
【時衿,你今天來上早八嗎?】
沒等時衿回複,倪諾又發來一條:【你去的早的話,幫我占個座。哪一排都行,跟你挨着就行。】
時衿納悶:【你不是已經醒來了嗎?】
才七點二十,就是吃個貴族早飯再去上課也來得及。
但緊接着,倪諾發了個“小狗臉紅”的表情包:【今天crush來聽咱們教授講課,我得畫個妝。】
時衿沒有多問,隻回了個【好。】
過一會兒,她又想起來了,問她:【要不要幫你打印論文?】
倪諾這次發來一條語音感謝她:“你是天使吧!!”
接着是一個雲打印的取件碼,和一個“親親”的表情包。
七點左右的校園很有生氣,路上行人不多,小花壇旁邊偶爾站着幾個背書的同學,涼風夾雜着獨屬于夏天的清甜,陽光也十分溫柔,帶着光暈灑在身上,舒服極了。
時衿占了個第四排的位子,不至于看不到PPT,也不至于太顯眼。
倪諾踩着上課鈴進來,挨着時衿坐下。她穿了身白色連衣裙,頭發也是用心捯饬過的,妝容幹淨嬌清,脖子上帶了條小花形狀的項鍊。
時衿的八卦之魂燃起來了,忍不住問倪諾:“咱們學院的男生,一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你說的crush是誰啊?我認識嗎?”
倪諾搖搖頭,很不滿似的:“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男的?”
“那你……彎的?”
“嗯,”倪諾翹起小尾音:“我談過三個,都是女孩,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