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麻煩。
時衿挨個看了一遍使用說明，先讓顧筝弦站在跑步機上，把屏幕按亮。
“你先扶着這兩個把手，把自己撐起來。”時衿手把手教她：“我要按開關了，小心摔倒。”
顧筝弦猶豫一下，兩手扶着跑步機兩側把自己撐起來，蕩在空中。
“先試試一檔，我按了開關以後，你找準時機把自己放下來就行。”
“好。”
顧筝弦有些不喜歡健身了，胳膊很酸。
哔——
機器開始運轉，腳下的傳送帶很緩慢地向後跑，顧筝弦試探了一下，很平穩地走在上面。
不錯。
“還可以吧？我再調快一點？”
“好。”顧筝弦緊張地又扶着把手。
機器調快了一檔，顧筝弦腳下有些匆忙，但仍舊平穩。
“差不多了，再快一點對心髒不好。”時衿擔心再快的話，顧筝弦會站不太穩。
“然後呢？”顧筝弦偏頭問她。
“然後？”時衿叉着腰，學她說話：“然後沒有然後了呀，就這樣跑，四十分鐘以後它自己就停了。”
“出乎意料。”顧筝弦幽幽道。
？
“出乎什麼意料？”
“出乎意料地無聊。”顧筝弦現在仍然對這個世界的一切保有好奇，除了健身。
時衿很同情地站在一旁看她。
“诶對了。”時衿掏出手機：“你擺個誇張點的姿勢，我拍下來發微博。”
“微……”
“就是拍一些你的日常什麼的，來……告慰粉絲。”
“粉，絲？”
“就是喜歡你，追随你的人。”
“好。”顧筝弦不理解，但答應。
“你把胳膊擺地誇張一點，對對對，還有腿，提起來一點，好像你在狂奔一樣……”這樣會顯得她跑步很賣力。
顧筝弦沒拍過照，面對攝像頭的時候有些局促；尤其是緊身的衣褲将她包裹住，身體的曲線沒法藏在衣服的褶皺之下，很不自在。
時衿翻來翻去，挑了張自然一點的。
光跑步機還不夠，時衿很懂這些粉絲福利什麼的，想着讓顧筝弦換一樣器械：“你再玩玩那個，我拍一下。”
時衿指着角落裡一個器材，名字很好聽，叫蝴蝶機。說明上寫的，坐在上面以後，拉住兩個杆往裡合，練胸肩的。
顧筝弦坐上去，費了些力氣才拉動：“你們現代人慣會折磨自己的。”
時衿找好角度，咔咔咔又拍了幾張。顧筝弦的表情有種很自然的使勁感，時衿很滿意。
“我拍完了。”
“哎呦——”顧筝弦松了口氣，蝴蝶機的兩個把手彈了回去。“用了這些物件，有什麼功效嗎？”
顧筝弦甩甩胳膊，隻玩了一小會兒就酸了。
“這個叫蝴蝶機，可以讓你的胸更挺。剛才那個是塑形的，可以讓你看起來更有氣質。”
“也是為了告慰粉絲？”顧筝弦實在不理解，自己瞧上去好看與否，同旁人有什麼關系。
“嗯。”時衿點頭：“你的職業就是這樣，沒辦法。就拿我來說，從前我給人家當家教，我就得提前準備好久，不能耽誤人家的學習進度。現在我給你當鐘點工保姆，也得盡職盡責讓你滿意是不是？錢難掙屎難吃，忍忍啊。”
在顧筝弦震驚的眼神之下，時衿又解釋了一句：“意思就是說讓你幹一行愛一行，做模特就得控制飲食保持身材。我雖然很——同情你的，”時衿特意延長音效，借以表達自己的情緒：“但是，這也是你的責任不是嗎？等你什麼時候轉幕後就沒這麼累了。再忍忍。”
時衿心理小課堂結束了，開始編輯微博了。
打完最後一個句點，艾特FAT工作室，最後，發送。
完美。
時衿習慣性地等發送進度條走到百分之百，然後刷新了一下。消息那一欄霎時跳出來近一百條評論點贊轉發，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你這麼火啊……”點進主頁一看，168.3w粉絲。
時衿大概看了眼評論，大概都是比如問她怎麼消失了這麼久，還以為生病了。看到顧老師氣色這麼好，放心啦。
還有說得很誇張的，說什麼下輩子還要做顧老師的狗……
受夠了，時衿盯着評論區笑出聲。
顧筝弦也不知道時衿盯着手機屏傻笑什麼，上前揪揪她的袖管，猶豫道：“現下可以休息了麼？我好累。”
“走吧走吧，”時衿一看表：“十點了！快去洗漱，我明天還有課。”
顧筝弦跟着時衿下樓。
時衿在書包裡翻翻找找，獻寶似的掏出一管草莓味牙膏：“這個給你用，草莓味的。你不是受不了牙膏的辣味嗎？用這個過渡一下。”
顧筝弦接過，觀察了一下：“有何不同？”無非是透明的牙膏管，裡面是紅色，聞着甜甜的，上面還畫了兩個可愛小人兒。
“這種是小朋友用的。你們剛穿越過來的人肯定用不慣我們大人用的，先用這個，過段時間再用大人用的。”
“我不要。”顧筝弦嚴辭拒絕，将牙膏遞回給時衿：“我十九，莫要将我當孩子。”
“你十九，我二十二，誰是孩子？”時衿無語。
“我自南景三十六年來，而今是公元二零二二年，我已然幾百歲了，誰是孩子？”顧筝弦反駁。
時衿氣笑，把牙膏塞回去：“反正給你買了，随便你用不用吧。”死孩子嘴還挺硬。
顧筝弦轉身去洗漱間，時衿背對着她收拾東西，把中午放學從便利店買的小零食全掏出來，挨個往顧筝弦包裡放。
身後的顧筝弦打開浴室門，緊接着是開排氣扇的聲音；時衿聽着聲直起腰：“浴缸的水會放了吧？玫瑰花瓣在下面最左邊那個櫃子裡，自己拿。”
顧筝弦晚上健身出了汗，肯定要泡花瓣浴的。
“内衣褲自己洗了，外衣外褲什麼的放到髒衣簍，攢一攢我一起洗。”
“好。”顧筝弦關上浴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