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了。”
時衿想了一下,倒不如直接告訴她。小姑娘總要經曆這些,而且現在要是不說,以後萬一被騙了,哭都來不及哭的。
“這個叫指套。”時衿撕開一個,眼神示意顧筝弦野撕開看看:“你看,就這樣,戴在手上。”
時衿将橡膠環放在中指上,一滾,戴上了。
“指套,和手套,有何不一樣?”
“這個是我們現代拉拉,共赴巫山的時候用的。”
“哦……”顧筝弦盯着被橡膠膜包裹住的中指,餘下四指不由得彎曲起來:“倪諾和秦宿泱便是這樣共赴巫山的嗎?”
她求她了……不要帶入熟人好吧?她要無法直視她們了。
“對。”時衿點頭。
不過不得不說,顧筝弦手指又細又長,而且手背上還有青筋,天選……嗯。
“那麼,顧筝弦也是拉拉麼?”顧筝弦問。
這個問到點兒上了,時衿揉揉頭發:“不一定吧,她也有可能是自己用。”
“自己用嗎?怎麼用?”
怎麼這麼好學啊?能不能不要在這方面這麼好學啊!她服了。
“就是……就是……”時衿被問得頭皮發麻:“就是當沒人跟你共赴巫山的時候,用它,放到玄圃之處,就可以隻身向山行。”這個古香古色的叫法還是某次公益講座的時候,主持人科普的。
懂了吧!這下聽懂了吧!時衿感覺自己簡直要燒起來了,臉上熱熱的,心裡脹脹的,不安分的小鼓點咚咚作響。
“懂了。”顧筝弦說。
欲望和性這種事,被顧筝弦說出來真的好奇妙。當遺世獨立的人重新光顧紅塵,天際的雲霞化作甘露降臨人間,成了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存在。
“行了行了你……吃吧。沒有手套,拿勺子吃吧。”
時衿快速卸掉指套,徑直走向廚房水池:“過來先洗手,上頭有點油油的,洗幹淨再吃。”
“忽而不想吃了。”顧筝弦也卸掉指套,跟在時衿後面等着洗手:“收起來,明兒吃。”
時衿借着涼津津的水流沖掉躁動,回過神來看,發覺顧筝弦的臉一點霞色都沒染上。
是小古人内心強大還是無知者無畏呢?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
人尴尬的時候内心戲就會很多,時衿也是。
快睡覺的時候,時衿窩在被子裡背單詞,再兩天就簽滿五百天了。忽然外頭響起一陣啪嗒啪嗒的拖鞋聲,時衿直起身子等着顧筝弦敲門。
拖鞋聲停在自己門前,然後敲門。
“怎麼了?”時衿問。
“方才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顧筝弦開門進來,把手機屏舉到時衿面前:“你也有追随你擁護你的人了,同我一樣。”
?
時衿定睛一看,是一條很眼熟的id發的微博,應該是顧筝弦的某個大粉。圖片是顧筝弦捧着花,時衿接過的那個瞬間;配文隻有三個字:“自己品”。
大粉的号召力還是很強的,時衿不好的預感暗戳戳越敲越響。
果然,評論區炸開鍋,前排有速速磕cp的,有誇顧筝弦私服好看想要鍊接的,更不乏像往日一樣,争搶着要當她的狗的……
不過越往後翻,火藥味越重。
“顧老師談了?”
“不能吧……這人一看就很素,估計是助理。”
“助理怎麼可能讓顧老師親自送花啊?她也配。”
“哪來的山雞?不要靠近我們家顧老師。”
“和顧老師這麼親密?這助理可以換了吧……惡心人。”
時衿心裡酸酸的,有點想哭。
“怎麼了?”顧筝弦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很溫柔地靠過來,掀開被子坐下,香味再次把時衿裹住:“你同我一樣有粉絲了,不好嗎?”
時衿的眼淚刷一下湧出來,她從沒想過語言的威力會這樣大,會僅僅看上一眼,便好像有人往她心尖兒上插了一刀一樣,酸澀,難過,委屈,憤懑。
“他們不是粉絲,”時衿抽了抽鼻子:“你不認字兒,他們,是在罵我。”
顧筝弦手機響了,是安若錦的電話。
“喂……”時衿抑制着哭腔接了電話。
“怎麼回事兒?這幾天沒見着你們,怎麼捅婁子了?”安若錦語氣很着急,控制着盡量沒有很大聲:“好在這個點兒Lina姐已經睡了,不然顧總早該挨罵了。”
“那現下怎麼辦?”搭腔的是顧筝弦,她一邊點開免提,一邊攬着時衿的肩膀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