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光是我的世界。”時衿彎一彎眼睛,呼吸輕輕的:“往後,也是你的世界,是我們的世界。”
突然地,時衿想起之前查資料說顧筝弦祖姥姥是法國人的時候,小姑娘還擔心自己有匈奴血統來着。
砰——
窗外隐約亮起來,這座小鎮為她們放了一朵煙花,轟然盛大。
她們站在窗前,顧筝弦仰着頭,瞳孔倒映出絢爛,問時衿:“這也是你第一次出國嗎?”
“是。”
”也不是。”
時衿情緒陡然轉淡,視線從天邊收回來,落在腳尖,腳腕抵着窗簾踢了兩下,低聲道:“其實吧,我從小也是當個公主那樣疼的。”
顧筝弦沒有搭腔,卻也把視線收回來,落在時衿纖長的睫毛上。
“八歲之前,我幾乎每年暑假都出國玩。法國,波蘭,英國,我都去過。八歲,我媽死了,就……”
她抽了抽濕答答的酸楚,小小舒了口氣,重新仰起臉,令流光溢彩灑在眉眼之間。
顧筝弦咬咬嘴巴,擡手摟上時衿的肩膀,欲言又止。
人可以承受一直慘淡的人生,可像她這樣從雲端到塵泥的差距,當中受了多少委屈,除了她自己以外,沒人知道。
“害,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不用覺着我高不可攀。”
時衿擺擺手,語氣輕松,若無其事同她開了個玩笑。
“往後,我拿你當個公主疼。”
時衿正望着窗外發呆,後腦勺上方忽然一陣抽抽搭搭的聲音,哽咽着說:“我帶你去波蘭,去英國,去很多很多地方,看盡人間萬象……”
“我……”顧筝弦抽咽了咽喉嚨:“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啊?”
時衿眉毛松動一下,迅速跑去床頭櫃抱來一盒紙,抽了一張沾沾顧筝弦的臉蛋,笑到:“我還沒哭呢,你哭啥啊?”
共情能力也太強了吧。
“哎呦好了好了好了……”
時衿不安慰倒還好,溫柔的手一伸,顧筝弦哭得更兇了,說什麼都要一輩子愛時衿。
雖然承諾出口土土的,但時衿好開心。
她用十幾年的不幸換來一個顧筝弦,老天奶其實還挺疼她的。
這一晚她們睡得很香,甚至鬧鐘響了四遍才叫醒了時衿,時衿又擀面似的晃醒顧筝弦。
夏然的飛機中午一點落地,她們說好要去接機的。
小鎮裡街道很窄,居民區的别墅錯落有緻,空氣涼津津的,太陽也不是很好毒。
她們坐着品牌方的保姆車去接機,或許是換了個城市的緣故,時衿心裡一陣輕松。
路上,她拍了張小鎮别墅的照片發給倪諾:“猜猜我在哪?勾手指JPG.”
“!!!”
倪諾迅速甩了三個問号過來,附帶一張小狗星星眼的表情包,問她:“你不會是來波蘭找我了吧!”
天地良心,她的好姐妹居然沒有被顧筝弦拐跑,反而冒着千難萬險來波蘭找她……倪諾感激涕零,正要給時衿打視頻商量去哪接她的時候,時衿說:“我在海德堡。”
“德國。”
“來陪顧老師參加活動。”
三句話,字字誅心,倪諾在手機那頭翻了個漂亮的白眼:“絕交一個小時!不要跟我說話了。”
正好,海德堡機場到了,時衿賤兮兮發了張“小貓跳舞”的表情包,下車去接夏然。
顧筝弦戴着嚴實得帽子和口罩,坐在保姆車裡等她們。
夏然火了,在德國也有不少粉絲,小助理帶着過關斬将,好一陣兒才從人堆裡擠出來。
因為機場會有站姐跟拍,所以夏然穿着R&C旗下的衣服,高定奢侈白西裝,黑色露臍緊身内搭,脖子上的項鍊也是R&C新款。
閃光燈簇擁着夏然從VIP通道裡出來,見到時衿,夏然走快兩步迎上去,在出口轉身和粉絲道别。
“時衿,好久不見。”夏然摘掉墨鏡口罩,和電視劇裡一模一樣的臉停在時衿面前。梳着高高的馬尾,化了淡妝,氣場很足。
時衿突然就緊張起來,欠欠身和她握手:“夏然姐姐。”
夏然從小助理那裡接過箱子,順便介紹道:“這是我助理,關關。”
“關關姐姐。”時衿叫的甜甜的,小助理一下子有點手足無措。
“顧老師呢?”夏然重新帶上墨鏡,将手裡的外套遞給關關。
“在車裡。這兒不太方便說話,我們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