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司機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誠實：“老闆隻說讓她殘疾，從此再也站不起來就行。”

“老闆說，顧筝弦站不起來就沒法工作了，到時候隻要遞點兒資源給她，那個女的就會巴巴兒上趕着俯首稱臣。”

惡心。

時衿聽不下去了，對旁邊做筆錄的警察姐姐說：“我要問的問題就這麼多，麻煩您了。”

時衿抛出的問題隻是開胃菜，對惡魔的審判才剛剛開始。

老天幫忙似的，更重要的證據緊接着遞到時衿手裡。

拘留所那邊打來電話，說是讓時衿去取時鵬的東西——一部手機。

時鵬這家夥懶得很，聊天記錄什麼的從來不删，内存不夠就換一部新手機，舊的留着當紀念。

他留下來的這部手機裡，完完整整記錄這弗洛雷斯的犯罪證據。

造謠、诽謗、蓄意謀害、殺人未遂……各種罪名堆疊在一起，換來一張假模假式的通緝令。

可笑的是，隻審了一天，那混蛋便被放出去了。

那天來了十幾家媒體，把公安局門口圍了個水洩不通。透過人縫，時衿瞧見弗洛雷斯的輕蔑一笑。

這些事不過小打小鬧，弗洛雷斯知道自己遲早會被放出去，連換洗的衣裳都沒帶。

不過時衿沒有就此放棄，她把手機拿去給紀檸，拜托紀檸再聯系一次那個懂電子産品的朋友，問問看能不能恢複已删除的數據，短信和聊天記錄什麼的。

時衿了解時鵬，那混蛋雖然懶，但不至于是個蠢貨。平常跟弗洛雷斯勾搭交易的聊天記錄不删也就算了，嚴重的他一定會删。

比如，販毒。

時衿猜得沒錯，時鵬之前和幾個夥計合夥販毒的“事業”，就是弗洛雷斯安排給他的。

時衿冷靜得像個将軍，不緊不慢等着弗洛雷斯吃完最後一頓晚餐，然後，向公安機關遞上他組織販毒的證據。

擦嘴巴的功夫，弗洛雷斯被按在桌上。

被永遠地按在桌上。

大老闆進去了，顧筝弦錄的幾部綜藝，拍的幾個代言，估計都會被卡掉。

不過還好，工錢已經事先發給她了。

無風無浪地過了幾天日子，任誰也沒有想到，弗洛雷斯連自己會被關進監獄這一步都預設過。

第三天，微博熱搜頂上又高高挂起顧筝弦的名字，标題是：顧筝弦，僞造身世，假名媛，包養。”

幾個極有指向性的關鍵詞底下，明晃晃擺着幾張照片：

她和時衿出入出租屋的照片，報班學鋼琴的聊天記錄截圖，購買指套和小玩具的快遞信息截圖，以及所謂專家對她和卡米爾做的面容分析，最終得出卡米爾是梅洛恩家族後裔的說法截圖。

簡直荒謬。

時衿看着熱搜直搖頭，真是什麼人都能叫一嘴專家……

網絡上的人總是吃一塹不長一智，明明幾次造謠都洗白了，新一輪謠言出來以後還要跟一波風，不長記性。

“明天是不是還有個采訪？”時衿問。

“嗯。”顧筝弦心事重重，眉頭上了把鎖似的：“那邊沒有說取消，我還得去。”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是商量的語氣，更像是打定了決心。

“可是你學校那邊……”

“不急這一會兒。”

四月了，再有兩周就是畢業答辯，倪諾後天的飛機回蘇城，和她一起參加。

聽說倪諾學業完成得很出色，回來以後，基本上可以直接在蘇大碩博連讀。

可是時衿，因為挂了一次科，沒有保研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