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良盯上的，其實是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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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雲，垂釣若不打窩，怎能釣的多呢。”

“這麼好的醪糟……師尊，您未免也太浪費了。”

師徒二人在河邊悠然坐着，莊相子閑閑地扶着釣竿，指揮着涉水的左明雲。左明雲手中抱着不大的一罐陶壇，眉頭微皺，抓出一個紅團子，按莊相子的吩咐丢入水中的指定位置。

“為師跟你說過數次，那是酒糟，是釀酒後的殘渣，不能吃的。”

“那加進去的紅薯和玉米怎麼說？”

“……必要的支出。”

沈念绮崴了腳，行動不便，被祝白打橫抱着，甫一穿過林間，窺得眼前景象。左明雲反應比師尊還快，似乎有心電感應般，猛然回身，臉上又驚又喜，眼中隻見得沈念绮一襲青衣，全然無視了她周圍的一黑一白。

東方良嘴角微微抽搐，他本想氣勢十足、英姿飒爽地喊一聲“魔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卻未曾料到相見時會是眼下這般情景。

莊相子也不回身看人，淡淡道：“來了？”

沈念绮被他問得心下緊張，師尊并未問“怎麼回來了”，難道說師尊前幾次也是被誤……她想到師尊的讀心術一事，硬是把心中所想強行清空了個幹幹淨淨。

沈念绮道：“你們在此處做什麼？為何不在門内，而在此釣魚？”

她眼尖，瞄見師尊的釣竿魚線難得認真挂起魚鈎，銀鈎寒光閃爍，随着河水的流動而起伏。

河流不遠處便是瀑布，飛流直下的瀑布與山下并不相連，沿着激蕩水流往下看去，隻得白茫茫一片，霧氣缭繞，似乎通往某個秘境洞天，據師尊所述，彼方秘境，是一位修仙隐士的打坐居處。

打窩料的氣味怪異，左明雲又半個小腿裸踩在水中，不好意思直接奔向沈念绮，隻好回答道：“師尊說釣魚能磨砺心性，所以手把手地教我如何垂釣。聽說楚望山此處的青鲫河裡有魚王……我想把它釣上來。”

似曾相識的青鲫河，似曾相識的魚王。

沈念绮感歎，自己剛入門時也被師尊用這話哄過，為了捉那所謂的魚王，一連數月，不畏風霜入骨寒，堅持伴在師尊左右——看着釣竿。

“什麼魚王？”東方良手指點點沈念绮的胳膊，疑惑地問她。

左明雲終于是意識到她身旁立着兩個大活人。沈念绮沒注意到他面色不悅，隻是一邊拜托祝白放自己下來，一邊回答東方良的疑問：“多謝，我還能自己站着。……魚王可能是師尊瞎說的。我飛升了的師兄們也說沒見過。”

祝白有些擔心：“腳還好麼？已經腫起一塊了，活血化瘀的膏藥塗上去怎麼也不見效？”

沈念绮搖頭：“無甚大事，内裡傷終歸好的慢些。東方良，你也見到他們二人了，成日裡的閑散無事，跟你要找的人沒有關系。”

她笃定師尊在場時，左明雲心魔被青絲纏繞，修仙人一眼過去，隻能見得屬于天心門的氣息脈流，絕無識破他魔修身份的可能。

再說了，主場在天心門附近，修士在自己門派居處時，總會得到天地風水的加持，料東方良再過神通，也不能占到太多便宜。

“魚王，”莊相子指向河流上遊，“自然是有的。”

幾人順着他的手去看，上遊水流平穩，濺起的浪花歡快地往下奔湧，沈念绮拖着右腳走近莊相子。

左明雲渡水過來，用避水符驅幹了身上的濕水，急切地問她遭遇了何事。

沈念绮不知為何很想逗他，随口說道：“被人傷了。若我這樣說，你要怎麼辦？”

禍從口出。

莊相子還未來得及點住左明雲，眼見着心魔震顫，幾欲沖破青絲束縛，威懾的魔氣放出，壓得飛鳥走獸懼驚惶。

東方良護在祝白身前，釋放着靈壓去對抗那股寒氣逼人的魔流。

左明雲低頭，見沈念绮愣看着自己，有些心虛和害怕，收斂了些自身周遭的魔氣，問道：“是不是我怪錯了人？對了，那位姑娘起先是抱着你來的，他們二人大概是在困境中救了師父吧？”

東方良牙齒都快咬碎了，這混小子嘴上說得輕柔似水，釋放的魔氣倒是未曾減輕分毫。

沈念绮看了眼莊相子，師尊搖頭，她拍拍左明雲的肩膀：“抱歉。躲吧。”

說罷，撂下還在拼盡全力抗魔壓的東方良，抓着左明雲的衣領飛身上劍，期間還因忘記足傷，重心不穩，差點兩人一起跌落水中。

“往哪跑！”東方良氣勢洶洶，然而被魔壓固定在原地，分毫不能動。祝白引劍出鞘，往左明雲心口飛劍刺去。

沈念绮還沒重新站穩，背後安風劍氣逼人，她側身避讓，不想左明雲沒能站穩，唰地一下被甩入河中，嗆了幾口水，忘記了維持魔壓。東方良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