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陸遲和姜甯隻見這二人之間殺氣湧現，默默退出老遠。

不是他們不想幫葉雲卿，而是他們二人已經身負重傷，不僅幫不上忙，還可能會拖葉雲卿的後腿。

并且這二人似乎有些不可言說的關系，他們怕是不便插手。

若是最後葉雲卿不敵，他們拼上這條命也要攔下顧瑾瑜。

二人相視一笑，達成一緻。

葉雲卿聽到顧瑾瑜喚出“卿卿”這個稱呼，愣了一下。

“你恢複記憶了？”

看到葉雲卿臉上沒有表情，顧瑾瑜便以為她心虛了。

顧瑾瑜隻覺得渾身發冷，千年寒冰的寒氣漸漸滲入他的奇經八脈，他殘缺的心髒正抽抽疼痛着，她就這麼害怕我恢複記憶嗎？

身形一閃快速逼近葉雲卿，下一秒他就站在葉雲卿身前，二人僅有一步的距離。

顧瑾瑜擡起葉雲卿的下颌，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語氣冷硬。

“怎麼，你害怕我恢複記憶，知道五年前……是你殺了我嗎？”

他不自覺捏着她下颌的手用了力，葉雲卿瞬間疼得發抖。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青了。

呆愣中的葉雲卿終于回了神，正色看向顧瑾瑜。

清澈的瞳孔中，映出了眼前之人的暴怒。

“看來，太上忘情也并非是忘情嘛。顧師兄還是有怒氣的。”

葉雲卿唇角勾起，擡手打掉了顧瑾瑜的手，後退幾步，舉起寒霜劍對着顧瑾瑜。

“颠倒黑白的本事，顧師兄倒是用的爐火純青，若是想為林婉報仇，就動手，少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在葉雲卿看來，顧瑾瑜定是因為林婉遷怒于她。

幻境中，她的劍最後可是捅進自己的身體了，五年前被一劍穿心的人是她。

他憑什麼來質問她。

葉雲卿的态度讓顧瑾瑜更加确認，五年前便是她将他一劍穿心。

若不是師尊路過救了他，他早就沒命了。這女人真是為了修仙，不擇手段，修仙對她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得道成仙，于你而言就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不惜親手殺了自己的新婚丈夫。

顧瑾瑜手上青筋畢露，周身靈氣湧動，他一步步走向寒霜劍，今日他非要一個答案不可。

葉雲卿心中恍然，幻境中，顧瑾瑜逼婚之時也是這般不懼生死，未曾想到此時他隻為了問這個問題。

他定然是看不慣她殺人，還打傷林婉吧，可惜了，修真界弱肉強食，她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她。

她可不是傻子，追求力量對她來說自然很重要。否則如何保命，如何活得有尊嚴。

像是不明不白死在他手裡，又或是在幻境中被至尊真人支配的恐懼，她再也不想經曆了。

想明白這一點，她也知曉今日之事恐怕無法善了。

她壓制住方才爆破被波及的傷，周身蓄起靈力，寒霜劍上寒氣四溢。

“顧師兄，或者該稱呼你一聲瑾瑜哥哥，葉雲卿已經不再是過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過往凡塵早已被我棄了。”

她的死，她也不會找他報仇。

“抛棄？”顧瑾瑜隻覺心口痛得厲害。

“你将過往都棄了……”那我……你也棄了嗎。

顧瑾瑜問不出來，若是這話出一口，豈不是他向她示弱了。

“我唯一的願望便是好好活下去，而追求力量，便是我活下去的資本。”

所以，今日她也不懼一戰。若是他想為林婉報仇，就來吧。

然而在顧瑾瑜看來，葉雲卿這是承認她殺夫證道，她殺了他，就是為了力量……

顧瑾瑜心口一陣絞痛，轉頭噴出一口血，整個人眼眶都紅了。

他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寒冰在碎裂，師尊在他身體中封印的千年寒冰禁止要破了。

然而他卻不想顧了，随着寒冰碎裂，他遺失的感情也漸漸回歸，消失的記憶被刺激，慢慢浮現在他的腦海。

葉雲卿見他吐了血，心裡一慌，他這是怎麼了。

“顧瑾瑜，你……你怎麼了？”

他的千年寒冰不是被她壓制住了嗎，他身上怎麼透出這麼強大的一股寒氣。

此時的顧瑾瑜發現，随着寒冰碎裂，他遺失的記憶也慢慢在腦海中浮現，而他修成的金丹也開始出現裂痕。

他身上不斷散出靈氣，強大的靈氣讓整個山谷刮起巨風。

不遠處的陸遲見狀，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不好！顧師兄生了情，這是太上忘情道毀道的先兆啊，若不阻止，顧師兄的修為便要毀于一旦了！”

“葉師妹，快阻止顧師兄破壞體内禁止，否則他的修為便毀了啊！”

而此時，正在靈劍派打坐的至善真人忽然吐出一口血，掐指一算，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撕裂空間，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