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冷白色的皮膚染上酡紅,兩眼有些許迷離,“我沒事,沒事。”
“你是附近大學的學生嗎?”
葉星然聽着他說的話半晌沒有反應,他呆呆的盯着丘澄,一個字又一個字地理解他說的話。
他揚唇,“我是A大的。”
那個笑容完全擊中丘澄的心髒,他按耐不住地用舌頭掃着上颚,往葉星然那邊挪動,有意去靠近他,“怎麼喝這麼多酒,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丘澄直勾勾的盯着葉星然,在他看來今晚這個小白兔已經是他的人囊中之物,他不介意再陪他玩一會。
又提到那個話題,葉星然朦胧的雙眼盯着丘澄,良久,眼淚連成串砸下來,大聲嚎叫,“我要死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酒吧的氛圍越來越熱烈,那邊爆開的香槟論箱算,尖銳的呐喊和狂歡充斥在空氣的每一個角落。
他這點哭嚎聲傳不出兩米。
隻有周圍的人一臉好奇的看過來,丘澄挑眉,手忙腳亂的抽幾張紙塞進葉星然手裡,“别傷心,有什麼事和我說說。”
葉星然仍在号啕大哭。
他都說他要死了他怎麼聽不懂。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葉星然不回他,丘澄多情的眉眼柔和不少,“好好好,那今晚我陪你不醉不歸。”
丘澄伸手往葉星然的杯子裡倒滿酒,往他面前遞去。
手腕突然被擒住,一個高大的人影遮住氤氲的光,那人西裝革履的樣子與這酒吧格格不入,用發膠固定的發型依舊硬挺,如今手腕被那人攥住丘澄用力掙脫卻絲毫未動。
兩人對視,丘澄眉宇一動輕輕挑眉,這人有些眼熟。
一聲嗤笑,微微擡頭與那人對視,期間眼神往葉星然那邊一瞥,那小孩兒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哭了,迷迷糊糊抱着酒瓶昏昏欲睡,他笑着靠在卡座裡,“哥們,總要有個先來後到,這小白兔是我先看上的。”
身子向後卻絲毫扯不動自己的手。
祝喬手上繼續用力,不出兩秒就把丘澄捏得表情扭曲,他瞬間叫出聲,“草,松手!讓給你讓給你!”
“松開!”
祝喬松手,丘澄揉着紅得發紫的手腕,眼中閃過不甘,今天就先放過這隻小兔子。
起身利落地走向人群中,猛灌一口烈酒,對着一個容貌姣好的小男生就吻下去,兩人唇齒相貼不留空隙,烈酒打濕小男生的前胸,周圍滿是哄笑,他挑挑眉,摟着那個臉紅的小男生走向最遠處的電梯口上樓。
祝喬眉眼不耐,見那人進電梯之前仍對着自己挑釁眨眼。
長歎一口氣,祝喬把醉成一灘爛泥的葉星然扶起來,給他倒一杯檸檬水讓他喝下去,“葉總,醒醒。”
葉星然緩緩睜開眼,見面前這個表情嚴肅的精英男十分面熟,但就是想不起來,他皺眉搖頭,“帥哥不約。”
然後就一頭栽下去徹底睡了過去。
祝喬無奈,隻能把人扶起來穿過人群走出酒吧,一路上不少人沖他挑眉,那意思顯而易見。
哥們兒運氣不錯啊,今晚這隻小兔子一定會可口得很。
惡心的眼神像嘔吐物一般黏在背上,如地上的蠕蟲,一個個扭動着白花花的身體混入夜色之中。
祝喬把葉星然塞進副駕,黑色G65在一聲悶哼之後駛進夜色之中。
第二天。
市中心的頂樓平層之内,巨大的落地窗容納下照進來的所有日光,街上的車輛川流不息,車裡的每個人都忙碌不堪,彙入主路行駛在快速路上。
牆上的鐘表已經緩緩指向十點鐘,往常那床上早就沒了人影,而現在,那一床暖黃色的被子微微隆起,一雙白皙的手伸出來,被陽光籠罩白得發光,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
中指上一枚金色的素圈戒指折射出金絲投射在牆上。
一聲嘤咛,床上的人一個翻身,将被子壓在身下,那截冷白勁瘦的腰身露出來,過一會感覺到冷意,葉星然扯着被子把自己裹上。
陽光有些刺眼,突然,他坐直身子,他的窗簾早上七點自動打開,他也應該在那時候起床。
他揉眼看向牆上的指針指向十。
“完了完了,要遲到了。”
這是他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随後視線凝固,葉星然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衛衣和牛仔褲,昨日的事慢慢浮現在腦海之中,接連宿醉的頭疼蜂擁而至。
“咚”一聲,葉星然癱軟身子砸在床上。
還上什麼班啊,他都要死了。
一旁的桌上方方正正地擺着他的檢測報告,那四個大字明晃晃地告訴他那不是夢。整個人無力的砸在床上。
兩秒之後。
這都什麼事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嗯嗯嗯嗯——”
一頓古怪的叫聲在主卧持續,十分鐘之後,整個人整理好情緒,起身刷牙洗臉,吃下主任開得魚油一般大的膠囊和桌上的醒酒茶。
不愧是祝喬,準備得就是周到。
他不想工作,公司這一陣就先讓祝喬管吧。
吐出漱口水,感覺整個人都被薄荷味打通,鏡子裡的那張臉看不出奔三的迹象,他昨天穿的那件衛衣還是他成立公司之後買的第一件大牌,沒穿過幾次,還像新的一樣。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顯得他比實際年齡小,葉星然對着鏡子裡的自己一笑,兩個淺淺的梨渦古靈精怪的跳出來。
“啧。”
笑容被撤下去,他擰着眉,鏡子裡那人絲毫看不出有絕症的迹象,也可能是現在還沒到最後的地步,“呼——”
“也正好,趁着現在這副樣子還能見人呢,我要去揮霍,要去享受世界!”
眼睛亮亮地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葉星然眨眼,他真好看。
“咚咚咚!”
主卧的門被敲響,然後一聲嚴肅沉悶的聲音傳來,“葉總,醒了就出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