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走馬燈一樣,他惶惶然想起了高中時期,那時晚自習班主任放過的動物世界的頻道。
他曾在思考作業的間隙擡頭看過兩眼。
廣闊無垠的草原上,矯健的花豹咬斷綿羊的喉管,利爪撕扯着身軀上的毛發,攝像機對準它的進食過程,夾在咀嚼血肉的微妙聲響間,旁白吐字清晰解釋起它的習性。
“花豹在進食前通常會把獵物的毛發扒光,這是因為它們不喜歡吃動物的毛發……”
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就是那隻正被扒光的綿羊。
在岑菱驚恐發怔的視線裡,陸淩逢擡手解開了腦後系着的黑繩。
基因病發作的疼痛還在,又好像疼痛嗡鳴都飄遠到世界之外,陸淩逢能清醒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可又好像混沌的控制不住動作。
清明的頭腦被香味擠塞滿每一絲縫隙,不知是被蠱惑到,還是本能,能讓他現在如此這般蠻橫,甚至不解開眼罩,去掉口塞後就急不可耐的一個勁往小男生頸間鑽。
像是玩弄老鼠的貓耐心耗盡,漫長的前戲終于結束,真正開始享受自己的大餐。
俯首,啟齒。
岑菱猝然悶出一聲驚叫,懸空的雙腿哆嗦着猛力蹬踹,被攥住的雙手奮全力掙。
陸淩逢下意識用力壓住他的反抗,雪白的手腕被圈住道道紅痕。
逼近的危險距離,讓他清晰看到了對方嘴裡兩顆淩厲的尖牙。
好似兇器一般迫近,逼得岑菱連話都說不出來。
呼哧呼哧的呼吸聲拍打在他的臉上,他的反抗如同蜉蟻撼樹,完全躲不開逃不掉,心髒跳動的速度仿佛即将過載負荷,在死亡的無限逼近下,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中奪眶而出。
岑菱淚眼朦胧,柔嫩的臉肉已經被人用牙叼住,他隻能顫着下簇濡濕的睫毛,恐慌地緊閉上眼。
滾燙的水珠,“啪嗒”一下砸到蜜色的手面上。
“……?”
漫長的停頓後,輕微的癢意帶着溫熱從臉側傳來。
濕的熱的,帶着倒刺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尖牙,不甚熟練地沿着他淚水掉落的痕迹,一點點舔舐,像在給剛出生的幼崽順毛。
岑菱抖開粉白的眼皮,怔愣的睜開了眼,手指迷蒙的攥緊了亮橙色的囚服,眼淚一時還止不住,抽抽嗒嗒的又吸了吸鼻子。
迎着熾白的燈光,各種奇奇怪怪的水漬将他的臉蛋弄得亂七八糟,呼吸還抖得平不住,坐在陸淩逢的腿上,又輕又軟,像隻孱弱的軟毛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