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哥哥說要幫我結交朋友,實際上真正願意的人寥寥無幾。”
“包括他介紹的那些朋友,不過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做做樣子。”
“萬幸、我不讨厭自己這種性格,朋友于我也可有可無。”
“在哥哥升入大學後的兩年時光裡,我逐漸習慣一個人吃飯、上學,甚至是出門購物、看電影等等。”
“我不需要朋友,那時候我如此告訴自己。”
齋藤夏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能對不動遊星傾訴這麼多,或許是他長着張可以保守秘密的可靠模樣。迄今為止這些話沒有機會宣洩,他能像這樣靜靜傾聽便依然足夠。齋藤夏實說完這些将最後一口果汁飲盡,臉上顯露她未曾察覺的悲涼。
不動遊星沉默着專注于她的一字一句,直至最後才明白偶爾的違和感來自何處。和對上龍可龍亞揚起的笑容不同,少女大多時候的笑容隻是笑容,其笑意卻不達眼底僅浮于表面。也許她的确從齋藤夏樹身上學到如何為人處世,隻要帶上笑容便無人看穿隐藏的本性。
“那你現在還是這麼想嗎?”
“遊星さん有何見解呢?”
“……我無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我知道我想和你成為朋友,沒有被誰拜托亦或抱有其他目的,我隻是真誠的想和你成為朋友。”
“還有之前遇見的那些人,他們都是真心想和你成為朋友,對我們不需要再戴上面具。”
不動遊星在此刻對自己不善言辭深感無力,他其實在某些地方和她很像。如果不是現在的這些夥伴,他或許也會像她一樣變成孤單一人。他擁有全身心投身科研視野的優秀父母,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無限可能的他抱有期望。
即使父母告訴他成為什麼樣的人,選擇權在他手中無需在乎旁人怎麼說。可現實中那些人說着“不要給你父母丢臉”、“不愧是不動博士的孩子”諸如此類,他們一邊誇贊着父母,一邊變向對還是孩子的他施壓。
為了不給父母丢臉他努力學習,别人玩耍時他在看書、别人休息時他在寫題。直到與決鬥怪獸相遇,他也是孤身穿梭于人海之間。他大概同樣萌生過不需要朋友的想法,但在遇到現在的夥伴後他将這種想法推翻。
“要遇見真正能成為朋友的人需要時間。”
“不過、或許現在正是那個時刻。”
他說着朝聽完故事表情變呆滞的齋藤夏實伸出手,此時他揚起的笑比以往都要溫柔。齋藤夏實通過講述初次深入了解到這個世界的不動遊星,雖然聽上去過得挺辛苦但相比原作依然要好很多吧。
齋藤夏實回神望着眼前少年骨節分明的手,稍作思考後她伸手回握住。當兩人雙手握上那瞬間,齋藤夏實聽見腦中響起咔哒聲。就像老舊銅鎖被人用鑰匙打開,這是否意味着他們正式結下羁絆了?
“我之前的抱怨請幫我保密哦。”
“嗯、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這是屬于我們之間的秘密,不動遊星默默在心中如此補充。齋藤夏實得到不動遊星保證徹底放心,她撐着餐桌起身準備把碗碟拿去清洗,不動遊星緊跟着起身把她按回座位上。始終記得她腿上有傷的不動遊星,不允許她做任何勉強自己的舉動。
齋藤夏實撓撓臉坐回椅子上,目送不動遊星雙手就把碗碟全部端走。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去進修過餐廳服務,無所事事的她拿出手機剛解鎖,通訊列表一連串消息她差點懷疑自己眼睛。順着給對面逐條回消息,之後再給好友申請列表的人通過。
已經加過好友的真崎杏子和孔雀舞發來慰問,不知道具體原因的她們隻聽說她回去路上崴了腳。而之後給她發來好友申請的人,則是天上院明日香和十六夜秋。其實申請已經是昨晚的事,但她昨天迷迷糊糊睡過去,早上也光顧着和瑪德蓮它們聊天。
作為事故發生時的當事人之一,天上院明日香和十六夜秋問得更全面。齋藤夏實回想這不動遊星的話,耳邊水流聲和碗碟碰撞聲相合,她微微蜷縮手指靜默幾秒後耐心回複。不動遊星洗好碗走出廚房,就看見少女看着手機雙眼明亮有神。
手指時不時敲擊屏幕似乎是在聊天,不管對面是什麼人,至少她看上去真的感到開心。不動遊星并未打擾她聊天的興緻,放下挽至手肘的袖擺自然詢問道。
“晚上有什麼需要幫你帶的東西嗎?”
“嗯……”
想想晚上的飯也該輪到自己做,齋藤夏實回以一番冰箱中的存貨,瞬間決定好晚上做什麼菜好好回報不動遊星。思及此她彎彎眉眼讓他們回來順路買隻雞,至于這隻雞将被用來做成什麼,她笑着回答不動遊星說是保密。
摘下面具後她展現出更真實的情感,不動遊星難免被少女略顯調皮的笑晃了神。他花幾秒種拉回險些看呆的自己,按耐住心中欣慰和悸動的不動遊星回以笑容。結束午飯時間不動遊星并未久留,囑咐她要注意身體不要逞強,便揮揮手去玄關換鞋開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