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如同表真心般發言,讓齋藤夏實差點沒忍住笑。AI被創造出來是為做什麼,目前還暫時沒有人知道。但齋藤夏實願意相信AI,雖說她完全不知道藤木遊作和AI的故事。她笑彎眉眼讓AI放寬心,自己肯定相信它不會傷害自己。
“不過我們之間有什麼聯系必須查清楚才行。”
AI馬上接話連聲贊同這句話,布丁公主不滿吐槽它像個狗腿子。AI噎了一下打着哈哈算是認下,齋藤夏實伸手把布丁公主按回被窩裡。她放下手機說時間不早趕緊睡覺,AI識趣閉上嘴回去繼續幫忙。
“沒事的,我們肯定會幫上忙!”
“嗯嗯,我相信你們。”
齋藤夏實把布丁公主摟進懷中,下巴輕輕摩挲發頂悶悶回應。她當然無論何時都相信它們,即使在夢境這件事上它們可能沒法幫上忙。閉眼前她再次看向手鍊,抱着反正還死不了的想法沉入夢境。
當睜眼看見烏洛波洛斯,齋藤夏實已經可以做到心平氣和。她歎口氣盤腿坐下擡頭望向大蛇,她想開口問問今天打算看什麼,又怕一開口容易讓對方過激。
烏洛波洛斯對她此刻反應很不滿意,大聲質問是不是瞧不起它。齋藤夏實頭疼扶額料想到會有這一出,瞧這家夥不聽人說話的樣子,實在沒辦法将它和自己聯系起來。
“烏洛波洛斯,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聊聊。”
“聊聊?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齋藤夏實不确定是否看錯眼,她總覺得在她主動表達善意時,大蛇有瞬間變得不知所措。随後不等齋藤夏實再說什麼,烏洛波洛斯揮動尾巴擊打地面,地面自她身下裂開一條縫隙。
無視她因突然墜落發出的驚呼,烏洛波洛斯垂頭注視腳下深淵,心中沒有最初那份爽快。烏洛波洛斯始終認為“恨”是塑造自己的一切,無論齋藤夏實如何裝傻充愣,它都不可能抛棄這十年來作為支柱的殺意。
這個空間下方是【深淵】,是它為她準備的歸處。
等齋藤夏實回神時記憶已經結束,這次給她展示的過去同樣難言。齋藤夏實沒想到自己當初說的話,居然還真在過去如實發生過。眼前烏洛波洛斯心情和她成兩級反轉,誰讓對烏洛波洛斯來說人生需要看她痛苦才滿足。
遊樂園本應充滿歡聲笑語,可自輪回開始記憶中留下的僅剩不甘。另外她發現進入回憶後自己看見的記憶,并不局限于當下展示那些,隻要“她”回想相關的記憶也會湧入腦海。
脫軌的雲霄飛車、轟然掉落的摩天輪車廂,甚至是旋轉木馬也會在某個時刻,突然解體出現尖銳的物體刺穿身體。曾經最喜歡的樂園變成地獄,她因此漸漸變得畏懼去遊樂園。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去遊樂園嗎?”
最後一次無法告知真相隻好陪哥哥去遊樂園,身心疲于關注是否會發生意外,導緻全程臉色看起來陰郁不讨喜。她聞聲視線不自覺瞟向窗外,是啊、過去她不用擔心出門有危險,可現在但凡做什麼事、去哪裡都得注意。
尤其在齋藤夏樹進入大學後,她所就讀初中與大學相隔較遠,她根本沒辦法時刻掌握。那時給予她幫助的人,便是以前的世界意識。也是手機裡備注星星的聯系人,世界意識幫她一次次記錄死亡時間、地點。
齋藤夏樹見妹妹沉默不語,擔心是否提前進入反抗期。他斟酌盡量不會觸雷的詞句,然而當語言終于快組織好,結果車開始播報站點名字。齋藤夏實挎好包随時準備下車,轉頭瞅見哥哥欲言又止,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回答。
“……沒有不喜歡。”
認真說她不讨厭遊樂園,亦或者她不願讨厭遊樂園。這裡始終承載自己十二歲以前,和家人一同在遊樂園度過的歡樂時光。齋藤夏實知道遊樂園本身沒有錯,唯一錯的隻有讓齋藤夏樹背負死亡的神明。她無法理解為什麼哥哥必須死,明明哥哥什麼都沒做錯。
齋藤夏實不是沒想過和哥哥坦白,縱使哥哥相信她,他們也不可能永遠縮在家裡。何況他們試着待在家裡,一個星期、兩個星期,突然跳閘斷電引發失足,又或是漏電直接把人電死,更有甚者是最熟悉不過的火災橋段。
總之家裡沒比外面安全到哪去,重複次數多了後齋藤夏實選擇放棄。這條路她反反複複重經曆上百次,隻能默默等待世界意識和魔式甜點們,找到那個能讓她和哥哥平安存活的世界出現。
這次齋藤夏樹又因為什麼死去呢?齋藤夏實伴随着烏洛波洛斯說話的背景音,再次回憶起剛才的所見所聞。齋藤夏實否決所有危險遊樂項目,即使同行朋友會說這樣很掃興。齋藤夏實無所謂那些人怎麼想,反正隻要齋藤夏樹能多活一會就行。
然而當看見齋藤夏樹身後發生爆炸,齋藤夏實兀自從鼻間發出嗤笑。她該如何形容此刻心中感受呢?或許隻是對無法逃脫的命運感到麻木,無數次重來她偶爾也會生出幾分厭倦。齋藤夏實沉默地與人群擦肩,徑直朝被波及的齋藤夏樹走去。
“真倒黴呢。”
“啊……看來出門前應該聽媽媽的,要看下黃曆才行。”
齋藤夏樹忍受着腹部被碎片刺入的疼痛,嘴角盡可能拉扯出一個笑容。齋藤夏實伸手輕撫哥哥臉頰,輕聲告訴他閉上眼痛苦馬上就能結束。齋藤夏樹不知妹妹這句話什麼意思,不懂也沒關系因為失血讓他意識模糊。
齋藤夏實沒有等齋藤夏樹徹底失去意識,她在看見哥哥閉上雙眼那一刻便開始了跳躍。她已經習慣齋藤夏樹受傷注定救不回來這件事,因此自己能做的唯有回去改變結局。事情周而複始成為她不想習慣的習慣,齋藤夏實為此感到厭倦卻不得不繼續下去。
總會有奇迹出現,她和世界意識約好了。
烏洛波洛斯這次讓她回憶起許多,通過一場回憶牽扯出更多過去,齋藤夏實看向它眼神都多出幾分憐愛。這孩子用着以為是最傷害她的方式,反過來幫助她回想起。烏洛波洛斯明确說過它擁有記憶,同時瑪德蓮又說過解封條件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