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青融今天體育連着用作社團活動的自習課,離開學校比大家都早一些,回到家的時候喬女士剛打算出門買菜。
“媽媽~”她知道喬逢蘭吃軟不吃硬,但有時候就是降不住脾氣。
那台老舊的大頭電腦這幾日咯吱轉了好幾天,她都擔心哪天就爆炸了!
她必須換掉它。
喬女士平常吃床住行上花錢并不眨眼,唯獨在學習上面就有一種老套的家長思維。
有個手機是為了她們能随時聯系,電腦則被她視作逮捕囚禁好學生的黑牢。
鬼知道是從哪裡來的詭異思想!
科技社會,沒有一台稍微健康的電腦做很多事情真的很不方便。
她房間裡的電腦還是從她從雜物間裡扒拉出來的老古董。
喬逢蘭笑眯着眼看着喬青融揚起明豔的笑開過來,半開玩笑地捏了捏她的臉:“這麼乖就一定是有事情。”
“我一直都聽話的好不啦。”
喬青融八顆壓對齊裝傻笑了下:“明天什麼日子!”是我生日。
喬逢蘭當然知道,但還是祥裝不懂,整理了下菜籃:“不知道哦。”
“你們要是能相親相愛那才是乖。少吵架我就開心了。”
喬青融皺眉又放平眉毛,搖了搖她的衣服:“我想換電腦。”
“算我求你了,媽咪。baby,心肝,活菩薩,我生日禮物就是想換一個電腦。我都念了好多年了!”
“我很多工作這個電腦根本沒法幹啊。”
“不行。”喬逢蘭拒絕得幹脆,“高考後肯定給你買。”
“你現在根本不是用電腦的時候,适當的工作學校内大把電腦可以使用,額外的工作量我就認為不該屬于學生要幹的事情。”
“你們是學習的。”
喬青融生氣退後:“我就知道了!每次都這樣說。就你最懂了。還祝我生日快樂幹什麼。我都已經不快樂了。”
又被拒絕她心裡煩得很。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手機都玩得上瘾,電腦更加不行。”
喬逢蘭隻是緩慢上挑了下眼尾,哼着歌出門買菜了。
等到人一走,喬青融就怒氣沖沖地跑上樓,門把手上的小面包還挂着,她拎着覺得不解氣,轉身又準備挂到甯玩冬的門上。
誰要吃她的早餐。
不和她一起走就算了,還買早餐給她是什麼意思,意思是自己走更自在了?早餐也會買了?
喬青融剛準備挂上去,沒想到房門沒關緊,順勢被推開了。
她本來打算拉上門就走的,結果發現正對房門的桌上擺着的東西吸引了她,那是一台全新的主機。
她走近看,裡邊很多東西都還沒安。
這是個外殼。
喬青融皺了皺眉,拉開衣櫃,顯示器和鍵盤還有其它配件果不其然都被藏在櫃子裡。
她的腦後勺仿佛遭到棉裹棒子的強烈一擊,沉沉的痛蔓延開來,不可置信地退了兩步,把衣櫃門又狠狠地拉上。
她鼻腔湧上濃濃的酸意,感覺格外委屈,手背一擦,她沖到了窗口把面包丢了出去。
汪将軍以為她在玩什麼遊戲,飛快地跑到一樓撞了下門發現出不去,又啪嗒啪嗒跑上樓想咬喬青融褲子。
結果沒能成功,追到喬青融門口,一整個腦袋撞在喬青融奮力關上的門上,隻能汪汪叫用爪子刨門。
喬青融整張臉都撲在被子裡,恨不得把自己憋死在被子裡頭,小臉悶紅像是泡水的薔薇,被單留下被淚浸濕的陰影。
甯玩冬從來沒有說過要電腦,卻可以擁有一台電腦,隻有她不可以。
明明過生日的是她……
她真的受夠了,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她很想要的東西得不到,但是甯玩冬總是能很輕易地得到。
爸媽總是很輕易地把給她的物質和愛分割走,好像她才是個外來者。
喬青融怨不得天平上端高高翹起的物質提供者,隻能把滿身怨氣發散給天平下方的甯玩冬。
她砸了幾下被子,滿臉被氣憋得豬肝色,淚涕橫流狼狽的很,掉到脖頸前的頭發潮濕着,天大的委屈把她整個人砸的格外可憐。
喬青融悶聲大喊:“甯玩冬就是個強盜小偷!”
*
柳柏放學了不着急回家,附近的電玩城随意地逛着,碰見了娃娃機,忽然生了興趣。
“幹嘛。”王戀茵看見她伸手,打了下去。
“借點錢。”
柳柏這兩周都住在學校沒有回家,上周末家裡司機幫忙送了手機,手機裡倒是有錢。
但是這裡挨近古城,電玩城也是早些年的設備,娃娃機的兌換币還得是紙币。
線上支付得去前台。
懶得去。
王戀茵冷笑:“你上次還借了我100元紙币。”
“是嗎?”柳柏皺着眉聳了下肩,她混血似的五官深而立體,做什麼表情都帶着容易激怒人的無所謂感,“好像是吧。”
就像是說,你說這樣那就這樣咯。
“柳柏。我可沒什麼好心陪你玩什麼大好人的戲碼。”借她的錢給新來的同學做善事。
她又不是有病,想得美。
“沒錢。”王戀茵往後退了兩步。
柳柏也失去了玩的興趣,盯着這幾個醜兔子覺得沒意思,懶洋洋地退後了兩步:“哦。”
坐在來接她們回别墅群的私家車裡,柳柏盯着窗外,覺得怎樣都無聊,不知道怎麼得就說了句:
“王戀茵。”
柳柏難得把她名字的每個字都叫上:“你不覺得你和我談錢很好笑嗎?”
柳柏波浪卷被半紮起綁的利索,覺得靠椅子不舒服又重新挑散,頭發堆在黑皮椅上邊。
風一吹仿佛那抹黑色的發絲如烈草,刮到了車另一側的人身上,紮的人皮膚有些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