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端上去就被客人們掃蕩一空的雞蛋糕,叙南星忽然很慶幸他提前留了一些下來,一半分給沈明修和大夫人,還要送一些去給已經回了府衙的莊茂言。
王木匠那邊也要去一趟。
叙南星想到此處忍不住歎了口氣,他的女兒是無辜的受害者,因為沈良想要栽樁嫁禍叙南星,才會讓她成了沈良手下的冤魂。
若她還活着,叙南星如果認識她,定也要給她送一些好吃的去的。
王木匠對他的幫忙并沒有拒絕,在叙南星帶着陸二虎等人的幫襯下,王水兒的喪事辦得是體體面面,來吃席的鄰居也都勸王木匠不要想不開,他也一一應下了。
叙南星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幾天之後王木匠帶着一身傷找上了叙南星:“叙公子,我想在陸先生手下做工。”
他來的時候叙南星才剛剛從茶莊回來,已經是傍晚時分,王府的門房已經認識了王木匠,但他怎麼都不肯進去等,一定要在門口等着叙南星回來。
“你臉上的傷哪裡來的?”叙南星被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樣子吓了一跳,“我帶你去醫館,先處理一下……”
“多謝叙公子了,我來之前已經去過醫館了。”王木匠連連擺手,“實不相瞞,我已經在村裡……住不下去了。”
安葬了女兒之後,他本想着再過一陣子就回老家去,反正自己一個人在哪裡都能活得下去,結果沒兩天就被人堵在巷子裡揍了一頓,這樣的事兒每兩天就發生一次,不管他出門還是躲在家裡,甚至是躲在親戚家裡,都能被那群人找到。
“不能連累了其他人,我也是百般無奈才想到叙公子,要是……”
“為何不報官?”叙南星道,“是二老爺的人?”
王木匠沒有說話,叙南星便知道他這是默認了:“這件事我會和大夫人說一聲,我現在帶你去找陸二虎吧,在我的地方,二老爺不敢派人來打你的。”
“……多謝叙公子。”王木匠扯着生疼的嘴角道謝,叙南星轉身帶着他往茶莊去——這件事是因為他才會連累王木匠一家被牽連,他必須好好解決。
“叙公子,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你不要自責。”
在叙南星将王木匠安頓好之後,他單獨找到了叙南星:“說到底都是我聽信了沈良的謊話,出手打了你才有了後面這些事,我……我是隻求後半生平穩了。”
“不要想太多。”叙南星笑着道,“其實我早就應該把你接過來的,還有水兒……我已經猜到了沈良會有報複,卻沒有提前出手。”
“不不。”王木匠搖頭,長長歎了口氣,“這些都是命中該有的。”
“這麼巧?我正好不信命。”
……
“這個月的賬單到底是怎麼回事!”二老爺将賬本拍在桌子上,拄着拐杖站起來,那雙精明的小眼睛在面前的總掌櫃臉上掃過,“怎麼會虧損這麼多!”
“老爺,這……這個月進貨太多,賣不出去,虧損是沒辦法的。”總掌櫃抱着算盤連連後退,“我們進的茶葉都是放不了多長時間的新茶,又嬌又貴,根本經不起放啊!”
“那就賣啊!怎麼會賣不出去!”二老爺氣得臉通紅,這段時間沈良已經被押送到了京城,他正忙着籌錢上下打點關系好把唯一的兒子贖出來,可誰知京城大,那看監牢的頭子開口也大,一上來就報了個讓他眼前一黑的數。
可為了沈良,他還是得拼一把,将剩下的錢都投進了自家的茶莊,再加上最近又是新茶上市的季節,本以為能大賣一場,沒想到賬本都比上個月要薄一倍不止。
這下可完了。
二老爺跌坐在椅子上,終于平複了一口氣,沒好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總掌櫃擦了一把汗,這才戰戰兢兢道:“不是沒生意,隻是生意都被搶光了。”
“誰敢和我沈氏搶生意?”
“……另,另一家沈氏。”總掌櫃欲哭無淚道,早知道前兩天他就跟着親戚一起偷偷跑去那邊幹活了,“聽說辛老闆最近放出了話,隻要買茶葉,不僅免費送上門,還包送他們新出的什麼雞蛋糕……這,這我們哪裡搶得過?”
二老爺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又是叙南星搞的鬼!”
而被他念叨的叙南星此時正在對着浴桶發呆——大夫人說該讓沈明修沐浴一下了。
他是該親手給沈明修脫..衣服,還是親手給沈明修脫..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