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翛年:“……”
雖然這一出,也是甯妙笙同項翛年提前商量好的,趁所有人察覺反應過來之前,把功勞歸到提供了玄乎神奇的精神療法的項翛年和大老虎。
可是,在對上甯妙笙那雙飽含熱淚的眼睛時,項翛年即便不自在,還是手上稍微加力,回握了過去,給予甯妙笙無聲的支持。
其實,對于同為穿越者的甯妙笙來說,即便是知曉,穿越人士所攜帶金手指的威力,極其強大,也知道,項翛年金手指出品的治愈符,效果一定如神。
但是,不曾親眼見過治愈符的威力,甯妙笙的心,始終都懸在半空中。
好在,有用。
“太醫!快,舟衍,快去把太醫帶來!”
聽着皇後驚喜的聲音,燕舟衍和皇上,腳步不由自主往前,湊上前來,觀察燕瑞霖的狀态,而燕笉妤,因為人矮,直接踩着腳踏,跳上了床。
見狀,已經可以“功成身退”的項翛年,有眼力見的,從床邊站起,帶着大老虎一并往後退,把空間留給這一家人。
緊接着,三人發現,的确如皇後所說,燕瑞霖的狀态穩定了不少,臉色也好看很多,最為驚喜的皇上,連忙湊上前,一邊扶上皇後和燕笉妤的肩膀,一邊指揮着讓燕舟衍出去喊太醫。
“是!”
燕舟衍匆忙轉身之際,深深地望了一眼乖順、波瀾不驚地站在一旁的項翛年。
然後。
空空蕩蕩的帳篷裡,在燕舟衍出去又回來了之後,再度鼓鼓囊囊的,塞滿了人。
人一多,項翛年就怕大老虎不安定,連忙帶着大老虎,避開人群,走到帳篷的最角落,吃着皇後提前吩咐下去準備好的烤肉。
于是。
帳篷裡的畫面,就那麼一些,詭異。
“何太醫,怎麼樣?”
“吧唧吧唧……嚼嚼嚼……”
“……這脈象,雖然還稍顯虛弱,卻也在漸漸凝實……”
何太醫目光掃過項翛年和大老虎的這個角落,遲疑了一會兒,似是在重組被打碎的道德禮儀世界觀,而後,才仿佛找回自己的聲音,勉強鎮定的,對皇上彙報着。
“嚼嚼嚼……咕咚……啊嗚啊嗚嗷……”
——“這烤肉真是怎麼都吃不膩啊,真好吃……”
即使是在這麼偏僻的角落裡,還是能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投過來的複雜并古怪的眼神,耳邊還不時傳來大老虎不受影響的沉浸式吃播聲音的項翛年:“……”
丫的!
太尴尬了!
别看項翛年現在面上維持着超乎常人的穩重,可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腳趾都快摳出豪華大别墅了。
真是讓人頭疼。
不過。
項翛年的處境,很快就得到了改善。
察覺到項翛年并不喜歡被衆人的視線打量評估,燕舟衍稍稍挪動了位置,擋住了或明或暗、或善或惡的目光。
這是燕舟衍對項翛年的維護,也是對這些視線主人的警告。
燕舟衍往那一站,項翛年着實輕松了不少,她感激的,對燕舟衍笑了笑。
對此,燕舟衍點了點頭,似乎并不在意,卻轉過身,将項翛年小小的身影,擋的更嚴實,衆人往這邊看來,也隻能看見大老虎的大屁股。
“……之前的藥效看來是起作用了,大皇子脈象逐漸平穩,接下去,隻需靜養一段時日便可……”
雖說同燕瑞霖說說話的意見,是何太醫自己提出來的,但他也想不到,言語的呼喚,心靈的支撐,竟然有如此神奇精妙的功效。
但這些,何太醫也隻敢自己私底下說說想想。
到底是在皇上的面前,何太醫操着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平穩老成,對聽得滿臉仔細的皇上皇後道。
“哼嗯……這是,我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圍的聲音給吵到了,又或者是治愈符發揮超常了,在病床上的燕瑞霖,睜開了眼。
“哥哥!哥哥!哥哥你終于醒了!哇,妤妤等得好辛苦啊……”
燕笉妤,其實聽不大懂何太醫嘴裡的一大串專業術語,小孩子,有時候,隻能從大人的神情、隻言片語和周圍的氛圍中,模糊地得知事情的走向。
從娘親和爹爹還有叔叔的臉上,燕笉妤知道,哥哥的病,已經好轉,她也從太醫等宮人的臉上,知道,哥哥沒有了危險……
但什麼,都抵不過,她親眼見到,她心心念念的親人,這個平日裡十分寵愛她卻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哥哥,睜開眼,重新回到人間的這一刻。
種種擔憂,提心吊膽,都在燕瑞霖睜開眼睛的這一刻,煙消雲散。
燕笉妤終于可以放下心來,放聲大哭,将自己之前壓抑着的害怕驚憂,全部都發洩出來。
關系好的至親血脈,總能在一個懷抱中,從對方的臂彎裡,獲取溫暖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