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吃春卷。”

“中餐廳這個點不開門。”

“那就等他們開門再吃。”

達米安表情放松，雖然這并沒有讓他看上去平易近人哪怕一點，“我不會專門給你帶春卷的。”

奧羅拉語氣中帶着誇大的遺憾，“啊…就算我分你一半也不行嗎？”

“我完全可以自己吃一份。”

“但是分享才是讓食物更美味的秘訣啊，達米安。”

“你是三歲小孩嗎？奧羅拉。”

……

布魯斯注視着他們離開的背影，鋼藍色的眼眸中藏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說笑聲逐漸遠去，鍵盤的啪嗒聲很快成為蝙蝠洞中唯一的聲音。

“你不去和你的兄弟姐妹一起吃宵夜嗎？”布魯斯側頭看向把自己埋在工作中的提姆。

提姆頭也不擡，“不了，有很多需要完成的事情。”

阿福收起桌面上使用完的茶具，“恕我直言，提姆少爺，這些工作明天也會在這裡，而你消耗的能量若是等到明天再補充就會影響你的身體。”

提姆終于把注意力從屏幕上移開，他呆滞地思考了一會，似乎在判斷自己是否真的餓了，然後期待地看向阿福。

阿福直接搖頭，“若是平時，我會很樂意為你做一份美味的青醬意面，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的精力已經不足以支撐我去拯救你空蕩蕩的肚子了，或許你應該跟你的兄弟姐妹們去吃披薩。”

布魯斯贊同地點頭。

阿福繼續道：“又或許你的父親會給你做一份簡單的三明治。”

提姆啪的一聲将手提電腦關上，站起來就往外走，果斷且決絕，嘴裡還嘀咕着，“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青醬意面……”

布魯斯：……

他廚藝确實一般，但也不必這樣吧。

布魯斯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歎的是自己兒子根深蒂固的偏見（他做的食物雖然不算好吃但也是可以頂一下肚子的），還是歎的是成堆成堆等待着他完成的工作。

阿福将一杯熱茶放到布魯斯手邊，“您似乎心情還可以。”

是嗎？

“你又是怎麼推斷出這個結論的？”

“噢，這可是我的秘密，請允許一個老人家保持他好不容易才修得的神秘感。”

嗯……

布魯斯的視線掃過那張列着不同姓氏的名單。

十三個姓氏。

十三個家族。

在哥譚建成後那麼多年的曆史中，有十三個家族甘願冒着死亡的危險去脫離貓頭鷹法庭，去做正确的事情。

十三這個數字，不多，但也不少。

布魯斯難以說清他對此所産生的細微的感受，他隻記得自己在知道這個事實後腦海裡出現的第一個想法——他并非孤身一人。

噢，他當然知道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這一點。

他在這條路上走出了那麼遠，他有阿福，有孩子們，還有正義聯盟。

但是這卻又有着些許不同。

沒有人能不斷地堅持去做正确的事情，但卻不斷地有人選擇去做正确的事情。

是欣慰嗎？可能有點吧。

但布魯斯覺得他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希望。

布魯斯也說不準，但他似乎在黎明即将到來的今天，得到了比夕陽已經落下的昨天更能讓他展望未來的信心。

而這，确實很好。

“你說的對，阿福。”

布魯斯不再去看那張名單，轉而調出了關于貓頭鷹法庭的最新信息。

“我心情确實還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