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拉文克勞塔樓時,阿萊特的床上已經是空無一人。
安妮和簡面面相觑。
“簡,最近阿萊特起的特别早,總是看不到她。”
簡聳了聳肩:“就連去吃晚飯的時候,也沒有看到她在宿舍。”
“你沒發現…嗯…她最近跟我們說話很少了嗎,而且神情也有些冷淡…”安妮在斟酌着用詞,她覺得阿萊特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你想太多了,安妮,好了,去禮堂吧。”
——
“阿萊特。”裡德爾正站在阿萊特的身後,他在教授阿萊特新的魔法咒語。
阿萊特擡眼看了看裡德爾:“湯姆,你……”
“什麼?”他漆黑的瞳孔緊緊盯着阿萊特,随即漾起一個溫和的笑,在旁人看來感覺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盡管依舊俊美。
阿萊特靜靜地看着他,她有很多疑問想要問湯姆,但這一刻,她不想問了。她覺得或許,湯姆比她更在意這些問題。
她沉了沉聲,緩緩道:“湯姆,你是我的朋友。”
裡德爾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溫和了,站到她旁邊,斜靠在後面的柱子上。
日記本裡的景象就是裡德爾學生時代霍格沃茨的記憶,走廊裡有很多學生,所有人都像是看不到裡德爾和阿萊特一樣。
“阿萊特,那你其他的朋友呢?我和他們誰重要?”
阿萊特想了想,緩緩道:“我沒有朋友。”
裡德爾的動作一頓,他憐愛地摸了摸阿萊特的頭:“那要好的同學也沒有嗎?”
“有啊,格蘭芬多的布萊克,如果合作夥伴算一個的話,那就是斯萊特林的斯内普。”
“布萊克?出了個格蘭芬多?!”裡德爾笑着問了一聲。
阿萊特點了點頭:“就是那個純血家族。布萊克很貼心,一年級的時候很照顧我。”她簡短地說完了。
“那斯内普,合作夥伴是?”
“他是個混血,魔藥天賦很高,我提供給他魔藥材料,同樣的,他給我的回報是他改進的方法和技巧。”阿萊特緩緩道。
裡德爾看了她一會兒,随即勾起一個笑容:“阿萊特,你還真是有點像斯萊特林啊。”
阿萊特轉過頭和裡德爾對視,抿了抿唇:“湯姆,你是斯萊特林的。那時候的斯萊特林,那時候的你是什麼樣子呢?”
“斯萊特林那時候或許比你們現在更尊崇純血,這是因為純血統論始終是那些古老的純血家族鞏固地位的一種方式。各個家族因為共同的利益靠攏在一起…但有的時候,你會發現相比血統,他們更尊崇實力。”裡德爾說着,嘲諷地翹了翹嘴角,這是一瞬間的真情流露。
“不管是哪裡,都是強者為尊。湯姆,你孤獨嗎?”她沒有看向裡德爾,隻是緩緩地問道。
裡德爾一愣。
作為日記本,都是别人向自己傾訴,什麼時候變成自己向對方傾訴了?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阿萊特,那你呢?你孤獨嗎?”
她看着遠方,語氣平淡地說道:“我覺得自己并不孤獨,我有家人,湯姆,我從來沒聽過你的家人。”
“他們……不是我的家人。”
阿萊特沒有追問下去,她隻是看向神情陰沉的裡德爾。那一刻,她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湯姆裡德爾。
“湯姆,我要離開了,要去上課了。”她神色淡淡的。
在那道白光閃耀之前,裡德爾眼神複雜地看着她,同樣的,阿萊特也看到了那雙黑眸。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等阿萊特重新出現在宿舍的時候,她把日記本放在一旁,抱着腿神色莫名地在想些什麼。
她很少向湯姆訴說自己的生活,隻是經常向他讨教一些學習上的問題。
剛開始,湯姆非常的溫和,不緊不慢地叩開她的心房,後來不知道是不是阿萊特的錯覺,他溫柔面具下變得開始有些焦急。
他似乎很想讓自己向他訴說情緒,敞開所有的心扉,吐露内心的秘密和欲望。
阿萊特不喜歡把秘密講給别人。即使是日記本。
隻有深藏在自己内心深處的,才不會被人看到。
——
晚上,阿萊特照舊在宵禁之後去八樓的有求必應室。她和斯内普早就約定好每周的今天和後天都是他們的“課後魔藥練習”。
斯内普在一邊攪拌魔藥,阿萊特在另一邊對照着斯内普的魔藥課本準備材料,時不時拿起筆在自己的課本上記錄着什麼。
兩人分工明确,互不打擾。
突然“斯内普,你這裡應該是逆時針攪拌兩圈。”阿萊特開口提示道。
斯内普皺了皺眉,看向她:“為什麼?逆時針攪拌五圈,會讓它更加純淨。”
阿萊特看着斯内普攤在桌子上的課本,上面有很多塗抹,邊邊角角都寫滿了斯内普對魔藥的改良,有的小角落還寫了一兩個他自己研究的小惡咒。